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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帆
3月3日，歐洲中央銀行宣布保持2％的基準利率不變。自2003年6月份算起，歐元區這一自二戰以來最低水平的利率已經連續21個月保持不變。歐洲央行看似是“以不變應萬變”，但實際情況不然。歐元區總體經濟增長乏力，加之12個成員國經濟的冷熱不均，已使得歐洲央行在實行統一利率政策時陷入左右為難的尷尬境地。
在宣布利率不變的同時，歐洲央行還把對今年歐元區經濟的增長預期由1．9％調低至1．6％，這充分體現出歐洲央行對歐元區經濟復蘇力度的擔心。以去年第四季度為例，歐元區整體經濟增長率僅為0．2％。在12個成員國中，法國和西班牙的經濟增長率均為0．8％，而意大利和德國經濟卻分別出現了0．3％和0．2％的負增長。
歐元區各成員國經濟的冷熱不均，在房地產市場上體現得最為明顯。統計顯示，法國房價去年升幅超過16％，其自1998年以來的累計漲幅更是高達71％；而歐元區另一個經濟大國德國，其房地產市場已連續幾年低迷，去年房價甚至下跌了2％。
按照經濟學的一般理論，此時法國應當升息，以擠去房地產市場中的泡沫。而德國則應當降息，以刺激消費者貸款買房。但是，作為歐元區成員國，法德兩國央行已經失去了制定利率的自主權，基準利率都是由設在法蘭克福的歐洲央行統一制定。問題在于，歐洲央行縱然大權在握，卻也只能開出一劑“藥方”，而這又如何能適應12個“病情各不相同”的成員國呢？
歐洲央行確是升息也難，降息亦難。但是，保持利率不變的“無為而治”也絕非良策。有經濟學家警告說，法國和西班牙等國房地產價格的高漲表明信貸成本過于低廉。今年1月份，歐元區住房貸款增幅折合成年率達到了10．1％，高于上年同期的8．3％。如果歐洲央行坐視房地產泡沫形成而無動于衷，最后泡沫破滅，有可能將歐元區經濟拖入周期性下跌之中。
歐元區經濟的多樣性和步調的不同，讓人們再次對推出歐元和建立歐洲央行的理論根基產生質疑：一個統一的利率能否有效地服務于12個成員國？這個疑問在歐元問世之初就有人提出過，但歐元區經濟前幾年的快速增長掩蓋了各成員經濟發展的不同步。特別是近3年來，歐元對美元匯率一路走高，更加亮了歐元頭上的光環。不過，隨著歐元區經濟在增長乏力的境地中苦苦掙扎，這一問題再次暴露出來。
有統計顯示，歐元問世6年來，歐元區國家間的經濟差異不僅沒有縮小，反而日漸擴大。這表明歐元區國家推出歐元的初衷還遠未實現。歐洲央行在利率問題上的左右為難，其實是歐元這個新興貨幣內在缺陷的體現。這個難題如果不能妥善解決，歐洲央行、歐元區經濟、乃至歐元都將會面臨嚴峻的挑戰。
《國際金融報》 (2005年03月05日 第八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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