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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懷超
在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之后，中國農歷的春節也翩翩而來了。鄉村的年味，這對數字時代里的都市人來說，一次遠距離地對悠久傳統的體驗，一幅古樸和詩意的喜慶圖，充滿著人文的質樸和深厚的情愫。
庭院里那一株株燃燒的紅梅，是點燃鄉村早春的鞭炮，盛裝的姑娘，是小伙子新年的眉眼，而火紅火紅的春聯，是新年最具吉祥的祝福，在甜蜜的日子里紅光滿面，還有那沾滿民謠的桃符，都化作了鄉村詩人筆下豐年的音符。
樸實憨厚的農民們，從生死相依的田野里走下來，褪去一身的疲倦，走進了花燈龍戲的錦簇中，以充滿野性的舞姿笨拙地表達生命的雄姿，祖宗的期盼；被校園放逐的童心啊，帶著稚氣和天真，詢問龍的傳說羊的童話，明凈的臉上掛著小村最初的春色。于是，鄉間散溢著稻草香的禾場上，一幕幕感人淚下的故事在生旦凈末丑里把鄉村的悲歡離合上演。
最熱鬧的要數元月農家的夜晚，民謠點亮了鄉村不眠的燈盞，家家戶戶的亢奮與歡樂在靜謐的月亮地里流淌。灶堂里燃著一家的紅火，蒸年糕、打豆腐、釀米酒、炒蠶豆、花生，濃濃的香味把小村熏染得芳香醉人。那些成熟的少婦們端坐于床頭前剪窗花，制燈謎，貼年畫，迎接著新年的降臨，窈窕的村姑呢，則躲在自己的閨房里，在納鞋墊、織毛衣，編織進了青春的萌動。古老的莊園被裝扮成了人間仙鏡。門旁木楔上的一串長長的紅辣椒呦，像一盞盞高掛的紅燈籠，照亮著農家的年月，還有經年的心事。而背井離鄉的打工仔打工妹呀，此刻孑立在城市繁華的夜色里，擬好了今夜的家書，他們滾燙的目光，穿透故鄉門口懸掛的春燈，穿透除夕的月色，在豐盛的飯桌上，他們為母親送上了一道充滿酸甜苦辣的飯菜。
鄉間的天空，是新年嗩吶吹亮的晴朗，迎親的隊伍，如龍般蜿蜒過山嶺，那大紅大紫、大吹大擂、大呼大叫，是農人釋放的狂歡，是民謠的狂歡，是生命呈現的激情舞姿。新娘子那一掬淺淺的笑呦，把鄉村笑成了最生動的風景線。
綴滿民謠和古樸的鄉年啊，那深邃的韻味里，藏著親切的鄉俗，甘醇的鄉情，醇厚的鄉音，是歷史延伸的一條絲綢道路，讓人在快節奏的生活里反芻生命的滋味，是人生抽長的一條春天的藤蔓，給浮躁的市井一絲生活的亮色，給疲憊的心一次滋潤，給冷漠的靈魂一次洗禮。鄉年，是心靈的一劑上好的良藥，解讀鄉年，將使你永遠保持著人生翠綠的詩意。
《市場報》 (2005年02月08日 第二十七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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