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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瞻2005（九）本報記者 徐偉
經過國家的宏觀調控，2004年整個的經濟運行呈現一種平穩狀態。去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用“雙穩健”一詞來定性2005年的財政和貨幣政策，實際上是依據前一時期調控的結果，以及經濟顯露的特征包括對下一階段整體經濟運行的趨勢作出判斷以后提出來的。
接受中國經濟時報采訪的專家學者們認為，“雙穩健”僅僅是一個說法，它有時候可以是略微收縮的，有時候也可以是略微擴張的，據此可以斷定，2005年的財政和貨幣政策決非波瀾不興，因為穩健不等于穩定，更不等于無為，相反，它們仍有發力點。
財政政策關鍵要控保有度
2005年在雙穩健的政策框架下，我國經濟會是一個什么樣的運行趨勢？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經濟部專家李建偉認為：考慮去年采取的一些緊縮性措施產生的效應會陸續釋放，2005年經濟增長整體上將處于一個收縮期，會有一個下行的趨勢。
“收縮期的一個明顯特征是它的增長比頂峰的時候低，但不會低很多，它會往下走，一直下到最終潛在增長率左右。”李建偉說，這樣有兩個好處：第一可以防止過熱反彈，第二可為以后中國經濟進入衰退階段時刺激經濟打下基礎。
總體來看這幾年的財政政策是不斷收縮的，從絕對規模來看收縮力度不夠，但從相對規模來說，收縮得比較快。在宏觀調控方面，今年的財政政策會更加注重發揮結構導向的功能，財政支出將偏重于對公共領域的投入。財政部財政科學研究所所長賈康認為，今后一段時間內財政政策的走向是：總量上，長期建設國債的安排規模和赤字規模都要下調；結構上，國家產業政策和經濟技術政策已經明確區別對待的會相應有所體現，比如國土整治、環境保護、三農問題、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振興、科教興國配套基礎設施的建設、社會保障和國防等領域，都在序列安排上靠前，退出一般競爭性、營利性的投資項目。結合稅制改革擴大減稅空間，發揮減稅效應。
“現階段的財政政策既不能不轉彎，又不能急轉彎，而應當是在穩健之下進行微調，關鍵要有保有控，做到控保有度。”賈康說。
匯率應逐步放開
加息宜相機操作
鑒于去年下半年以來貨幣供應量和新增貸款額下降過快，央行今年的貨幣政策將會更加中性，適度放寬信貸規模管制，加大利率市場化改革，加息仍有很大可能。
自從去年央行九年來首次加息以后，外部認為升息釋放出來一個緊縮的信號，但李建偉并不同意這種判斷。他認為，央行的加息僅僅是一種微調手段，主要是用來配合貨幣政策的適度放松，從前期的過激逐步向中性過渡。
有專家預測，今年我國通貨膨脹率大概會在3％左右，但不排除某個月份通貨膨脹率會超過5％。5％是一個必須加息的指標嗎？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宏觀部的王召博士認為它只是一個警戒信息。王召強調，加息的本質依據是通貨膨脹率。通過加息不斷引導預期從而實現對經濟的治理，這樣才能體現出貨幣政策的靈活性和穩定性。所以，2005年仍然需要運用微弱加息的溫和手段進行調控。如果加息幅度大了，會變成一劑猛藥。王召判斷，今年出現一次加息的可能性非常大，也存在兩次加息的可能，但降息是絕對不會有的。
2005年央行確定Ｍ1和Ｍ2預期增長為15％，對此王召談了不同意見：“從1977年以來的數據來看，今年貨幣供應量還是在16％－18％比較合適。15％的目標偏低了。去年的實際結果超過了年初制定的目標，在超了的情況下還比較保守，說明今年的膽量不夠大。如果定在17％或18％，物價水平還能控制在5％以下，經濟增長率還會更高一點。”
對于今年的匯率改革，王召主張國家采取小幅放開、逐步試驗的方式打開匯率浮動區間。每次放開5％－10％這么一個放大區間，即使有熱錢攻擊，也不會對經濟產生很大的影響。如果等匯率形成機制真正完善以后，再一步調整到位，那樣對經濟沖擊將非常大。所以應該采取溫和的辦法，逐步調整到位。王召建議人民幣可以從今年開始升值，把現在的1：8調到1：7，等貨幣機制完善了，貨幣匯率基本也調整到位了，匯率調整和貨幣機制的完善同步進行，兩全其美。
也有人說升值這個問題不適合去炒作，人民幣升值不僅僅是一個經濟問題，更多的是一個政治問題。李建偉就支持這種觀點。關于人民幣到底是高估還是低估？是不是達到了均衡匯率的水平？這個問題很復雜，包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ＩＭＦ）到現在也沒有測算出某個國家的幣值應該是多少。
從1994年并軌以后，人民幣匯率曾經過一個變化的過程，剛放開的時候貶值幅度很大，慢慢恢復到美元與人民幣1：8．27左右的水平。從這個過程來說，8．27是接近均衡匯率的。隨著中國經濟的變化，匯率即使需要改變也要有一個過程。因為升值是一把雙刃劍，會對整體經濟產生難以預料的影響。
李建偉說：“人民幣的升值就是國外施加的一種政治壓力，為了維護選票、維護他們的不具備競爭力的行業所擁有的小市場，來施壓中國。”
財政、貨幣政策
要為社會發展助力
穩健不等于無為，專家們希望財政和貨幣政策在今年能夠有所作為，建議運用改革和微調的手段為社會發展助力，比如控制行業投資過熱和解決就業難等社會熱點問題。目前新一輪的經濟增長方興未艾，原因主要是城市化、商業化引起的。城市化和商業化有兩大投資熱點，一個是汽車，一個是房地產，包括市政工程。這些產業又引致鋼鐵、水泥、電解鋁等原材料行業過熱，一般認為由于這些行業利潤非常大，簡單的加息控制不了它。但王召認為如果調整利率，對這些行業還是有影響的。
比如，房地產和汽車對利率變化是非常敏感的，房貸、車貸是長期利率，要比短期利率高，這種情況下，如果加一點利率消費者也許就放棄購買了。汽車、房產賣不動，鋼鐵、水泥、電解鋁等上游原材料也會隨之滯銷。據此判斷，利率對這一輪經濟增長的某些結構問題仍然會發生影響，對宏觀調控仍有幫助作用。
其次，目前中國的就業壓力非常大，貨幣政策在這方面也應該有所作為。解決畢業生就業困難光靠研究生擴招并非長久之計，將來畢業生的去向主要是一些中小企業。但是中小企業的融資一直是個尷尬的問題。如何突破制約中小企業發展的資金瓶頸？王召說：“是該下決心打破金融行業壟斷的時候了。”
在對中小企業融投資方面，專家比較看好民營金融機構，認為它們的作用不亞于大型國有商業銀行。前幾年我們的民營金融機構改革一直是“只聞樓梯響，不見人下來”。在新的一年里，金融改革應該有所動作，包括農村信用社、城市商業銀行，還有城市信用社改革要提速。今年財政貨幣政策可以在推動充分就業方面做點文章，從打破金融壟斷、解決中小企業融資難的問題入手，推動民營經濟發展，解決就業市場壓力。
（本系列報道今日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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