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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張子瑞/圖文
免費活動只是幌子
9月28日，記者看到了北京團結湖小區的王大媽花近2000元錢買回的所謂的健康被。夕陽美老年活動站的工作人員向王大媽承諾說，此健康被可以改善微循環，對糖尿病、心腦血
管病都有很好的效果。可使用了幾個月，王大媽并未感覺到明顯的效果。
王大媽所說的這個夕陽美老年活動站就在團結湖公園的一座出租屋中辦公。此處游人大多是附近小區居民尤其以老年人居多。據經常在園中散步的老人們反映，這個活動站到團結湖公園大約有兩年時間。夕陽美老年活動站剛落戶團結湖公園時，頗得老人們的歡心。據老人們說，夕陽美的活動很是豐富，有編織、舞蹈等各類學習班，有各種的健康知識講座，還時常給做身體檢查，而這一切都是免費的，不需要老人們花一分錢。不僅如此，夕陽美工作人員還對老人們體貼入微，勝似親人。因此很受老人們的信賴。然而這一切只是個美麗的幌子。
10月14日，記者再次來到團結湖公園。只見10多個夕陽美工作人員在瘋狂撥打電話。電話內容主要是通知老人們于次日聽健康講座、參加活動。后據了解，這本登記了老人們聯系電話的檔案本，可以在夕陽美工作人員之間買賣，且開價甚高。
10月15日，記者來到團結湖公園。早上830左右，被電話通知的老人們已陸續來到。9點左右，在夕陽美老年活動站的禮堂內活動開始。首先是請老人們做游戲，凡是上臺表演節目的老人都被贈送了一頂印有夕陽美字樣的紅色遮陽帽。然后，一位自稱是范大夫的人給老人們講解起養生和防止衰老的內容。后面的活動似乎進行的很神秘，記者無法得知。中午1200左右，活動結束。記者跟隨一老人走出公園后，向老人了解情況。這位老人掏出兩樣東西給記者看，一樣是老人的微循環檢測表，另一樣則是一張介紹夕陽美系列保健品及產品的報紙。老人告訴記者，表演節目不是主要的活動，而后面的檢測微循環和推介產品才是重頭戲。老人說，活動站的一個小姑娘，拿著他的檢測表告訴他現在身體處于亞健康狀態，建議他使用夕陽美牌珍蜂靈膠囊調節調節。
就在禮堂內活動進行的同時，夕陽美的其他工作人員又開始執行他們的下一步計劃。一個自稱是小韓的工作人員令記者印象深刻。記者清楚地聽到這個小韓給一位老人打電話的情況：“阿姨呀，這不天氣涼快了嘛，咱們組織老人們出去玩玩，去蟹島度假村，是市老齡委組織的，每個區都有人去，咱們朝陽區是40個人，您也不用帶錢，咱們有大巴免費接送，中午午餐也是免費的。
10月17日，記者暗訪蟹島度假村。看到每位老人都有夕陽美的工作人員跟隨，樣子看上去似乎很親近。臨近中午，這些老人們被請進了一個大會議室。后來，記者和當天被邀請到蟹島的一位老人取得聯系。老人告訴記者，在會議室里，先是一個自稱大夫的人給講了一會保健知識，然后就大力推銷起夕陽美的產品。
活動站身份受質疑
團結湖公園內的夕陽美老年活動站的工作人員自稱此次去蟹島的旅游是北京市老齡委統一組織的。記者撥通北京市老齡委（即北京市老齡協會）的電話核實情況，北京市老齡委的一女士明確告訴記者：“我們不可能組織這樣的活動，我們是市政府的辦公機構。”隨后，記者又撥打北京市老年活動中心的電話詢問情況，得到的回答同樣是沒有組織過去蟹島的旅游。
不僅如此，據老人們反映，這個團結湖公園內的夕陽美老年活動站工作人員稱夕陽美老年活動站是北京市老齡委的下屬單位，是關愛老年人健康的公益組織。而北京市老齡委的工作人員明確告訴記者：和夕陽美老年活動站沒有任何關系。他建議記者去問一下街道社區。于是，記者又撥通團結湖街道辦事處的電話，辦事處的一工作人員告訴記者，團結湖街道沒有夕陽美老年活動站這一組織。隨后，記者以一參加夕陽美活動的老人家屬身份向團結湖公園了解情況。團結湖公園的劉先生告訴記者，公園只是出租房屋給夕陽美老年活動站，不存在其他的關系。他透露說，許多老人的家屬找到公園要求退產品，可公園和夕陽美不是一碼事。他建議記者，要是給家里老人選購藥品，還是到正規藥店去。
做“思想工作”以賣貨
夕陽美老年活動站把他們的產品賣給老年朋友。從表面看來，一個愿買，一個愿賣，公平合理。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據深入了解，夕陽美老年活動站第一步通常是通過免費體檢、贈書等手段，在老人們毫無警覺的情況下獲取老人們的電話號碼或聯系方法；第二步，這些夕陽美老年活動站的工作人員便開始經常的給老人們打電話，邀請老人們來參加娛樂活動，免費講座，以及各種各樣的免費學習班，逐漸取得老人們的信任；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把夕陽美的產品賣給這些進行過金錢和感情投資的老人們。一位從建筑公司退休的胡大爺告訴記者，夕陽美的工作人員經常的給他家打電話，邀請他去活動。他本人就參加過兩次夕陽美的活動，內容無非是給老人們推銷產品。
雖然不是每個老人都會購買夕陽美的產品，但購買者仍大有人在。在這其中，“心理暗示”和“思想工作”起了重要的作用。
然而，夕陽美老年活動站工作人員的這些說教，并非其個人行為。據活動站的工作人員透露說，其公司規模很大，且有如東一區，東二區等嚴密的市場劃分。其工作人員有統一的培訓，以便取得更好的銷售業績。賣給老人們產品的多少，將直接關系到他們工資的高低。他還透露說，他們一般在賓館或度假村租用禮堂等場地開展活動，近期主要在蟹島度假村開展活動。
老人們享受到的各種免費待遇最終要由老人們用幾十倍、幾百倍的價格來埋單。據了解，夕陽美的經銷商以3.5折的價格就可以從公司拿到產品。
據記者調查，像這樣的以夕陽美老年活動站自稱的組織廣泛的分布于北京的各大公園附近。
《市場報》 (2004年11月02日 第五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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