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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勤國
中國股市折騰到今天，已非降低印花稅、吸納合規資金之類的措施所能挽回，其根本問題在于管理層放縱掠奪流通股東的政策導向。筆者認為，挽救中國股市，必須徹底改變以往的政策導向，確立充分保護流通股東利益的宗旨，立即采取適當的救市措施。
筆者以為，首先需要打碎尋租者、投機者發全流通財的夢想。非流通股永遠不得上市流通，維持流通股東以高昂的代價換得的流通權，承認和保護了他們的流通股權益，有助于穩定流通股東的人心，而且避免了市場大規模的擴容，為中國股市休養生息創造最基本的條件。非流通股的成本極低，且長期享受同股同權所帶來的超額利益，假若準其上市流通，極不公平，也違背當年非流通股東和流通股東之間的默契。
迄今為止，非流通股東控制上市公司幾乎都以盤剝流通股東為目的，極少是為了做大、做強公司業務。因此，必須剝奪非流通股東對上市公司的直接控制權。非流通股東不得委派或出任董事長，總經理應是不代表任何股東的職業經理人，非流通股東在股東大會和董事會中只能投反對票，以免非流通股權受到侵害。公司經營事務由剔除非流通股東及其董事贊成票數的股東大會和董事會決定，非流通股東在公司中主要扮演監督者的角色。如果非流通股東一定要經營上市公司，可以另行購入足夠的流通股。這樣，既可以改變非流通股東將上市公司當成提款機的局面，又能改善公司法人治理結構──非流通股東為自身的利益會傾向于盡力履行監督職能。
中國股市已逐漸失去融資功能，更無承受大規模融資的能力。停發新股，不僅在很大程度上填補了中國股市的巨大資金缺口，更重要的是提升了現有上市公司殼資源的價值。想上市的優質公司都必須重組現有上市公司才能圓夢，一方面提高現有上市公司的資產質量和公司業績，另一方面也給已經付出太多的流通股東以某種補償。在三年、五年哪怕十年之后，現有上市公司普遍達到上市要求，中國股市重新煥發了生機，方可重發新股。
中國股市當前的任務是活下去，而不是什么創新發展。事實證明，每一次所謂的創新，都沒有給中國股市帶來福音。相反，有的只是混亂和不安。每一種金融產品都會卷走一批資金，分散一批投資者，這對虛弱的中國股市都是一次沉重打擊。特別要警惕有人利用中國法制不嚴的現狀，借推出一種新金融產品混水摸魚。中國還沒有完成市場經濟的轉型，許多市場化帶來的負面后果最終要有中國政府和人民來承擔。例如德隆事件，風險最終落在了中國的國有銀行身上。
大股東以上市公司為工具侵害中小股東利益，是中國股市最基本的事實。鄭百文的大股東公開侵吞了中小股東的一半股票，還被樹為中國股市的正面典型。非常可笑的是，當大股東以虛假信息或關聯交易侵占中小股東利益時，證監會處罰的是上市公司而不是大股東。證監會從上市公司拿走的罰款實際上分攤到了中小股東的身上。受害者要為侵權者埋單，這樣的惡法竟然被視為天經地義。解決這個問題并不復雜，只需確立兩條：一是證監會處罰上市公司違規行為的罰款由大股東和參與的董事支付，二是允許無辜的股東對犯事的股東及其董事提起侵權損害之訴。
(作者單位：武漢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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