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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6日，應邀出席了上海市政協經濟委員會主辦的“企業產權改革熱點討論會”，上海的一批專門研究國企改革的經濟學家和目前正在改革第一線探索的有代表性的上海國企負責人參加了這次熱點討論會。我聽了以后也很受啟發，他們的真知灼見應該為更多的人所知曉。
這次會議的起因涉及到香港學者郎咸平教授近期對中國國企改革的評議，以及由此引
發的國內企業家和大部分經濟學家對郎咸平的反批評。我參加的這次會議，有一點共識是得到與會者強烈認同的，那就是國企改革必須不間斷地推進下去。曾經主持上海國資委七年的陳步林（現任上海市政協經濟委員會副主任）就說，國有資產的不流動是最大的流失。這一觀點得到了很熱烈的呼應，有專家也提出了“棒冰”理論，即夏天小商小販都要出售的棒冰（北方叫冰棍）如果因保溫條件不好已經開始化水了，那么，小商販們通常會折價出售（也叫甩賣），這表面上看減小了收益，實際上是避免了更大的損失。由此推及，國企改革也是為了避免國有資產的血本無歸。
上海經濟學會的會長袁恩楨教授也強調，國企改革是無須懷疑的，上海及其周邊地區的實踐都表明，改革帶來了新的機制新的活力，有大部分企業的業績記錄表明，改制前后的企業經營者都判若兩人，所以不能以個別國企改制的失利來論證國有資產在改制中流失。上海有一家專門從事城市基礎設施投資的國有企業久事公司，它的代表也發表了讓我很感新鮮的言論，他說，國企改革中資產不正常流失現象確實存在，里面也必然有主觀的腐敗性因素，也就是尋租行為的存在；但是，國企改革必然要涉及到產權交易，而產權產易是買賣雙方重新認定資產價格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經過社會性中介機構的認定，國有資產往往會出現回歸價值本位的縮水現象。也就是說，除非不改革，維持著賬面上的虛幻資產價格，而一旦進入產權交易程序，縮水現象不僅必然存在，而且帶有客觀性。
問題的關鍵就在于此，我認為，資產的縮水是很正常的現象，就像股市交易會出現瞬間的起落，沒有必要為經營過程中的具體記錄而痛心疾首。我們應該相信，市場的本質就是為了升值，而不僅僅是為了讓資本縮水。我也請教過不少國有資產的購入者，他們壓低計劃體制下估價的國有資產原值，是為了在真正厘清即將要投資的實體價格之后，再相應地配置增量資產。也就是說，產權交易之前的價格認定，是保證出資人出資到位的重要前提。
為此，我們又可以深入討論另外一個延伸的話題，那就是留與流孰重，換言之，就是國有資產的保留與流動哪一個對社會的貢獻更大。如果從配置資源的角度來說，如犧牲掉賬面上本來就有水份的虛似價格，來換取民間資本和社會資產實實在在的流入，那么這種產權交易所帶來的活力必將在社會資源的總配置中發揮積極作用。同濟大學的汪洪濤博士告訴我另外一個較為典型的例子，最近，西歐各國推出了一項新的保護其歷史文化遺產的措施，那就是宣布以一美元的象征性價格出售中世紀的古城堡，但是購買者必須在合同規定的年限內，承擔起古城堡維護、修繕以及文物宣傳方面的所有費用。這樣做顯然一方面減少了巨額的政府性公共開支，另一方面也激發了世界范圍內的富豪們投資古城堡的熱情，這就是通過產權交易，來實現國際資本對國內文博事業的資源配置，雖然名義上損失了國家文物部門對古城堡的擁有權，但帶來了資金和游客，古城堡得以有效地保護，周邊經濟也因此而紅火。汪洪濤博士因此還強調，不要以守財奴的眼光來看待國企改革，我想這對于第6城市群的古鎮開發也是很有啟發的。
《國際金融報》 (2004年09月20日 第十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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