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稅收高層論壇(2004)——市場經濟與中國稅收2004年年會于4月24日在北京友誼賓館專家俱樂部舉行，以下為中國社會科學院財政與貿易經濟研究所研究員夏杰長先生發言：

　　王永麗：謝謝王女士，新的稅制機制剛剛進行，作為我國國家的研究機構，中國社會科學院財政貿易研究員正在研究這種機制潛在的問題，這也是大家非常關心的問題。下面請夏杰長研究員為我們講究潛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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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杰長：非常高興有機會和在座的嘉賓和領導進行交流，剛才北京大學的張守文教授對出口退稅的政策提了一個批評的意見，因為在他看來，從一個法學的觀點出口退稅是違背公平的，因為它是一部分人的利益，以一部分的損失為代價，但是我更覺得出口退稅作為一個政策安排，它是利大于弊的。我們都很清楚，中國新的出口退稅制度是今年1月1號實施的，這次出口退稅制度的一個最大的特點，它不是單純的在退稅率上做文章，而是著力于機制的創新。

　　對于這種機制的創新，它所帶來的積極效應以及可能面臨的潛在問題，以及我們一些地方如何在完善或者應對出口退稅的新政采取了哪些措施？我做一些很不成熟的評判。

　　我們首先來分析一下出口退稅新政帶來的積極效應。本次改革的重點解決好出口退稅的問題以及扶持好分擔的政策，我把積極效應概括為三個方面，或者從三個視角進行分析。第一，這種分擔機制所帶來的積極效應。我們知道建立共同負擔的機制，能在保證分稅制改革體制穩定前提下實現責任和利益的相統一，這是一個最明顯的效應。在利益責任統一的大前提下，帶來的好處至少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第一，有利于加強出口退稅的管理，防范和打擊片出口吐水，我們知道在過去的體制下，出口退稅全部由中央財政分擔，打擊出口退稅與地方的利益基本上是沒有關系的。地方沒有這種責任或者沒有積極性去組織去發動、去協調稅務、海關、行政、工商、財政等部門來查處企業的騙稅問題，甚至有些時候還與企業共謀。

　　這種分擔機制所帶來的第二個效應是緩解中央財政的壓力，甚至可以講，這一出口退稅新政的實施，一個基本出發點和推動力就是為了緩解中央財政的壓力。比如2002年，中國的出口應退稅稅額是2118億元，中央財政安排的退稅款只有530億元，缺口高達17000多億，2003年缺口更大，與其缺口這么大，還不如讓地方分擔一部分責任。這種分擔機制帶來第三個好處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中央對發達國家的隱形轉移支付的現象。我們80%的出口都是由他承擔的，誰出口多，享受中國隱形支付的原則，不利于西部地區的。

　　第二，我概括為結構性調整的積極性效應，甚至對某一些退稅完全取消了，這種調整在一定程度上貫徹了國家的產業結構，經濟結構，也保護了一些資源型產業的發展，實現了可持續發展道路，在這里做一個學者，我講一個觀點，未必是官方所認可的。我記得當時去年2003年的11月13號，國務院頒布出口退稅機制決議以后，央視二臺記者給我們做了一個節目，其中提了很尖銳的節目，緩解增值稅的壓力而采取變通的措施，在一定程序上有關聯的。我們對增值稅有巨大的壓力，有來自美國的、日本的、歐洲，隨著我們降低出口退稅率，很自然退稅的成本就提高了，價格提高了，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了國際輿論的壓力和批評，我們都知道人民幣升值相比，出口退稅的機制改革的影響相對要小一些。在維持人民幣匯率穩定不變的前提下，調整出口匯率和出口增長的速度就會有所下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貿易的順差，這是緩解人民幣升值的一個變通的措施。

　　另外，人們現在面臨著一定的通貨膨脹的壓力，通貨膨脹的壓力不能與國際市場有關，與投資形勢有關，但是價格畢竟是一個貨幣因素，外匯儲備的增加，恐怕也導致貨幣供應量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如果我們采取出口退稅率適度的調低，對于緩解外匯儲量的增大，對于減輕通貨膨脹的壓力也是也有一定積極作用的。

　　任何一個政策的出臺，都有雙重性，都有兩面性。出口退稅同樣也面臨著很多問題。我把這樣的問題概括為四個方面。第一，這支出口退稅新政著力于老帳要還，新帳不欠，不意味著出口新的欠稅稅。以深圳為例，2003年一般貿易和來料加工貿易出口額為433億美元計算，如果2004年的增長率只有5%或者10%，深圳分擔機制的改革，就會多承擔7.3億和8.8億人民幣，對發達地區如此，對欠發達地區就更見一般。第二個更潛在的問題，同志們都已經能猜得到，導致地方保護主義的臺后和格局的進一步加劇，我記得去年出臺以后，我討論了稅制改革與地方關系課題的時候，就很敏銳的意識到這個問題，說以后做這個課題會意識到分稅制度改革會影響地區與地區之間的矛盾，以及中央和地方之間出現的矛盾，這種矛盾就我拿到的材料，就已經出現臺頭的傾向。

　　第三，各個地方的配稅政策五花八門，稅政在具體做法上又出現了新的不統一，

　　我拿到商務部新的材料，建設稅制改革以后的情況，首先充分肯定了各個地方財政對2004年出口退稅預算資金的安排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由于各個地方財政負擔能力及增值稅體制存在的差異，超級數的負擔和具體做法是各不相同的。比如有些省做分擔分退，也由于省以下各級財政分別負擔，個別代理退庫，比如河北、遼寧、上海、江蘇、浙江、寧波、青島、山東、湖北、深圳等等，有些省采取統單統配，超基數的分擔由本省單獨辦法退庫，北京、深圳、上海是這樣做的。

　　第三，分擔統配，由于省級以下的政府分配統一退庫，比如湖南、陜西就是這樣做的。第四種做法是分擔統籌，各級財政分別負擔，但是由省市本級統籌，我們都知道作為一個相對集權的大國，我們在目前的體制下強調稅政、稅權的統一，在分擔機制改革以后，各個地方的做法出現這么的大差異，恐怕還是有一點問題的。

　　出口退稅新政帶來的第四個問題，恐怕會影響外資、外貿，會影響我們利用外資的速度，影響外貿出口的速度，據海關的測算，綜合退稅率下調三個百分點，一個美元出口成本將增加0.23美元，一美元出口成本將增加0.23美元，超過了大多數企業的利潤空間，據海關的最新統計，2004年前兩個月我國外貿增長保持了較快的增長勢頭，但是進口的增長速度明顯超過出口，比如進口增長了35.4%，但是出口只增長了28.7%，貿易逆差是79億美元，兩個月的時間，有這么大的逆差，當然有很多原因，比如說進口的原油、原材料的上漲，和美國保守主義的臺頭，都有這些因素之一。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出口退稅特別是對一般貿易出口的影響是非常之大的，不敢說首當其沖，但是非常重要的因素。

　　據海關對江蘇南通市的調查，對出口退稅下調的彈性非常的大，達到了1.7%，由于出口退稅新政實施的時間很短，很多的影響，特別是滯后的影響這種效應還沒有突出出來，全面的影響還有待于進一步的研究，我談的只是浮淺的看法，談得不對的地方，請大家批評指正，謝謝大家。

　　王永麗：還有幾位專家原來準備了發言，由于時間的關系，就不可能在這里發言了。市場經濟與中國稅收高層論壇的大會發言到此結束，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