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5日SOHO街的隆重亮相,讓日本著名建筑師山本理顯從幕后走到臺前。山本說北京建筑,以及日本建筑同樣存在著一個問題:人們肯定"最新潮流"的存在,隨著時間的推進,不同時代的最新流行,特別是建筑非常表層設計潮流被設計師逐漸拿來,但原建筑與其周圍環境的關系沒有被一同拿來,所以很多建筑看不到與這個城市的關聯。
我們一直把長城作為中國的驕傲,理由連小學生都很清楚,宇航員在地球之外的地方
能夠看到的兩件物什之一就有它。姑且不說這種理論是否有著嚴謹的科學成分,也不論是否有自我膨脹的心理作祟,好歹老祖宗們給我們留下了這點東西,這點只有在中國大地上才會開花的東西。
安藤說,建筑應被視作是對場地的一種緊密而靈活的控制,它應與環境保持清晰的關聯。然而,我們現在居住的城市呢?永遠只是一個和著水泥的粗坯,永遠只是一個巨大的隆聾作響的工地,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沒有漂亮過或完整過。這個城市那個城市,都沒有人性化,沒有藝術氣息,我們只是在動用資本搭著高價的積木,搭得高越就越顯得自己聰明絕頂、千古一人似的。老外開始納悶了:你們中國人怎么這么喜歡把糊廁所用的馬賽克當做高樓大廈的墻面和門面呢?再看看那些千篇一律的石獅子,沒原則沒理由沒完沒了地到處胡亂蹲著。
日式的港式的美式的歐式的澳式的,甚至包括新加坡式的建筑都來到了具有博大胸懷的中國,而我們古老的傳統的優點連同它的可以改變的痼疾都被肆意漂染,然后支離破碎,然后一塌糊涂。
馬可·波羅再次來到中國之后斷然會迷路,雷同的建筑令他辨不出東南西北,然后他會在密密麻麻的現代化的概念中依靠文字來懷念那個記憶中的黃金之國。中國的古老的建筑,大到皇宮小到里弄,風流如江南園林、嚴謹如客家圍屋都是百年大計,不但講安居概念,防火防災,連風水都要考慮進去。今天,我們已經對危房習以為常、不痛不癢了,被平庸的千人一面的建筑弄昏了頭腦,不好意思地扭捏起來,于是干脆亡羊補牢,在每座大廈頭頂綁塊大字招牌,詔告天下,這里是XXXXXX大廈,您老千萬別眼花走錯了。
有人說,中國有中國的國情,中國還在社會初級階段,中國的環境很惡劣。很多涂料經過一年的酸雨會面目全非,而經濟的不發達注定多數建筑不可能用昂貴的巖石表面或鋁合金表面,于是瓷磚大行其道。于是,普通的鄉村民居、宏偉的鄉鎮政府被外國游客一而再,再而三地當成了公共廁所,鬧了國際笑話。進而,還有種說法:中國人窮慣了,攀比心極重。從而富裕的農村小樓雖然可以蓋上三四五六七層,卻很多沒有自來水、下水道;人人都有手機,房子里卻沒有恒溫恒濕中央熱水中央空調中央吸塵。
廣州,中國的前沿城市,經濟文化的領路羊。珠江新城:中天80層的建筑離道路不到30米,巨大的尺度讓人倍感窒息,從天河路看過去,猶如生殖崇拜;潮汕大廈標榜的立面手法遠遠脫離了21世紀,不知已經滑落到了何時;市長大廈,金黃色的玻璃缺乏反射加之廣州的灰蒙空氣,看上去竟不知所為,三個東西就這樣互不相干的木然地看著天河體育場。
每個人一天至少有八小時在"建筑"中休憩,一輩子少說有二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建筑"中生活,建筑與人是如此地密不可分,對人是如此是重要。我們已經等了多年,不怕再等下去,但關鍵誰能告訴我們,到底是今天,還是明天,什么時候,我們才能擁有屬于自己城市的建筑,讓自己生活在完成的構圖當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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