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慶祝北大中國經濟研究中心成立十周年，也為推動經濟學研究在中國的進一步發展，特舉辦“站在巨人的肩上——諾獎得主演講系列”，從2003年春至2004年秋將邀請十位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蒞臨中國經濟研究中心做專題學術報告。新浪財經將獨家全程網絡報道。

　　2003年12月4日,芝加哥大學經濟教授、200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詹姆斯赫克曼 在北京大學發表演講，題目為《中國的人力資本投資》。

　　專題：站在巨人肩上

　　以下為會議實錄：

　　在這里還可以舉一個例子，大家可以看看這個幻燈片，這個幻燈片就表明了中國的一些學校的學費和雜費的整個分布，這個上面顯示了一些具體的數據。有人也提出這樣一種建議，對于中國整體的情況來說，說學費或者教育的費用可不可以由18%是由學生自己支付，另外80%是政府支付，這種組成到底是高還是低，哪一部分是高哪一部分是低，可以根據具體情況進行具體的建議。

　　我們看看這個幻燈片上的數據，不難得出這樣的印象，這個數據體現出一種結構，學費還是取決于經濟的基礎，而且對于城鎮居民和農村居民收費標準也是不一樣的。我們可以再認真的看看這個幻燈片，我們可以意識到在中國的城鎮地區和農村地區學生的學費有時候是這個比例，有時候是另外一個比例，左邊牽涉到高等教育的收費，右邊的一欄是占城鎮收入的比例又是另外一個數字，我還想指出有些費用是占一些家庭，特別是農村占家庭收入的份額很大一部分。

　　我們通過這些分析可以看到這些學生的費用，占農村地區家庭收入很大的部分，這樣會面臨這樣的情況，由于這種情況的存在，使得很多學生特別是農村地區的學生，很難得到高質量的教育，出現一種情況，對中國來說不是很好的情況，特別是如果把全國的情況進行分析的話，我們應該認識到這個問題解決不好，不僅對于經濟來說會產生影響，而且從社會層面上也會產生影響，會降低社會的有效性，也會降低經濟的有效性。我們看看中國的貧困地區，通過貧困地區的情況分析，我們可以看到，如果這些地區的孩子要上大學，上大學的費用會占農村家庭支出的很大一部分，比如甘肅省，孩子上學的費用占家庭支出的32%，在陜西這個比例也高達34%。通過這些數字的分析還可以看到，同一個地區不同的家庭的支出所占的份額也不同，另外城市也有這樣的情況，在平均數以上還有其他一些變化的數據，我們認識到教育費用占整個家庭支出費用的很大比例。根據上面情況的分析，我們可以看看中國教育回報的實際結果，會告訴我們什么樣的情況。

　　根據我們的一些估計，在當前中國教育的回報率大約只有4%，但是對于物質投資它的回報率卻很高，大概有20%，最近我和李雪松他們的研究這個回報率已經達到7%，但是我們應該意識到物質投資回報率也增長了，高達20%，在中國相對低的情況是不是還應該對教育進行更大的投資來提高教育投資的回報率呢？我們應該認識到，我們從西方經濟的角度對中國的回報率情況進行分析，會不會有另外情況的出現呢？我認為在中國的情況下，中國現在也在實施市場經濟，大家對某一個領域進行投資，大家關注的是回報。比如我自己花那么錢接受教育。我們對教育的投資會體現工作以后回報的工資到底有多少。我接受教育后畢業以后一年會得到多少的工資，這是非常關鍵的問題。

　　在中國有特殊的情況，因為中國有特殊的工資政策，長期以來對技術工人的回報率比較低，而且工資水平的制定會受到很多方面的限制，十年前大家對這個問題進行了研究，當然十年前的研究報告的數據今天對我們來說不是那么精確了，但是當時的報告顯示九十年代的時候，技術部門得到的工資是他們生存的10%，在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早期中國的勞動力市場的幾率還不是很多，現在這樣的情況繼續存在。對于教育投資的回報率我們有各種不同的評估或者研究辦法，在這里我們可以舉一些例子，比如大家現在是關注教育的回報率有多少，按照以下的原則來進行研究，對教育進行投資在以后會不會生產有很多好處，對這種評估大家經常是評估，對這些進行評估的時候，應該還考慮到對教育，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有很多好處，這個回報率可以高達30%-40%，與物質投資相比教育投資的回報率大家不應該低估。我剛才指出在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早期，中國勞動力市場對工人的激勵不是很客觀、不是很正確，工人很難達到良好的激勵，現在的情況是類似，說到教育投資回報率的情況，我們也認識到這個問題。

　　在這里我們應該認識到，在現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技術在不斷的發展，我們要進行有關投資的時候我們就需要有一些比較熟練的技術工人，就要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在中國北京、天津、上海這些地方可能會做的好一些，因為這些地方他們的教育程度是比較高的，但是在中國的其他地方教育資源不是很多，在這樣的情況必須考慮到，對人力資本進行投資的時候，必須意識到在投資的時候必須有一批很熟練的工人，他的投資回報率將會是很高的。在這方面我們應該提出什么樣的政策建議呢？我們應該意識到教育的私人回報率低和社會回報率高并存現象是某些地方出現扭曲的證據。在這個環節上我們應該認識到我們在制定有關教育政策或者人力資本政策的時候，我們必須有這么一個認識，就是人力資本投資要比教育投資的含義要廣，因為說到人力資本投資，它不僅牽涉到教育，還牽扯到技術培訓等等這方面的工作，所以在這里我們必要得到政府的支助，特別是政府在資金方面的幫助還包括其他方面的一些支持。

　　在這里我們必須要認識到一點概念，這是非常重要，我們在進行人力資本投資的時候，不應該錯誤的認為政府是唯一的資金來源，如果僅僅知道依靠政府來進行投資，來提高人力資本的投入，這是錯誤的想法，我們應該把眼光放到另外一些因素上，比如勞動力市場的因素，勞動力市場對人才有需求，這就需要我們在人力資源方面進行積累，對更多的人力資源進行培訓。我們覺得我們不能僅僅依靠政府提高運算，有時候不需要政府提高運算，通過勞動力市場的運作和有關激勵機制的運作，就可以對人力資本的投資提高，所以在這方面我們必須深入的研究當今的勞動力市場的情況和一些發展機構對勞動力市場，對人力資源的現狀在進行深刻的分析。另外我們要進行技術培訓，進行工作培訓，這樣有一個很重要的方式，就是要依靠政府，由政府對此進行補貼。我們要依靠政府對此進行投資有時候是很困難，因為政府的預算是有限的，我們要依靠政府播出一筆錢對這些工作進行補助，有時候不太現實，這個時候我們要考慮其他一些因素。除了剛才我說的這些途徑之外，有另外一個途徑，這個途徑就是我們要使得人力資本在勞動力市場里面更加自由，同時我們要允許私人的激勵機制發揮作用，就是鼓勵私人發揮他們的作用，這樣我們就能夠提高市場在人力資源投資方面所能發揮的作用，使得有關的模式能夠得到大大的改善，而不僅僅是依靠政府的力量。除了剛才我說的這些方法和政策以外，另外一個政策也是非常重要的，它可以促進經濟增長，是平衡地區之間、城鄉之間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投資的回報率。要想實現這個目標，很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要提高資本市場和勞動力市場的自由流動性。

　　在這方面我還指向指出一點，我們要放開勞動力市場，這樣技術工人的工資會上升很快，在短期內可以提高工資的不平，為什么會出現工資的競爭性和不平等性，在這里我想強調以下原因，特別是發展中國家要出現這樣的情況，第一我們經濟要發展，技術發展需要更多技術熟練的工人。技術熟練的工人要發揮他的作用他在市場的地位就會增加，這個時候他的工資會增加。這個時候就體現出教育的投資回報率，這一點對于生產、對于勞動力市場也是很重要，對于其他方面也是很重要的。所以這個時候我們要強調我們的有關投資的質量，這個投資是非常重要的，它有各種方面的原因，不僅是資源方面的原因，還有其他方面的原因。為什么我要在這里強調一點，因為我剛才指出隨著經濟的發展需要更多的技術熟練的工人，技術熟練的工人的工資會增加，因為他生產的東西是別人生產不出的，這些工人會意識到這種技術是有用的，這樣他就愿意對他的人力資本進行投資，他愿意花錢來學習提高自己的技能，所以他自己對此也是很高興的，愿意花這筆錢接受教育，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這會發出一個基本信號，這個基本信號會鼓勵人們接受教育投資。如果有適當的回報和途徑可以通過資本市場獲得效益，因為他們很樂意為教育付費，學校也可以通過對學生進行培養，直接獲得這個資源。

　　在這里我想提出的建議是在資本市場可以采取收費的做法，我們可以這樣講如果一個人可以得到教育，在勞動力市場他就可以得到認可，這樣他就可以得到回報。所以我們認為在資本市場方面我們也應該進行一些改革，在資本市場包括融資市場方面我們也要提出一些新的政策。我舉這個例子的目的是因為有一些比較富裕的地方的學生他可以支付起教育費用，但是比較貧困地區的學生就得不到教育，所以為什么說要融資政策方面進行調整，我們是不是可以考慮通過貸款的方式，使得年輕人都能夠接受教育，這樣可以消除不平等和不公正的現象，使大家都機會接受教育和培訓。我想跟大家他談不平等問題，對這個問題進行評估一下，我注意到在中國大家對這個也是討論的很多。

　　我想提出幾點，第一我認為開放的勞動力市場經常導致工資不平等，這些這種不平等的情況會不斷的加劇惡化，勞動力市場是跟經濟直接聯系在一塊兒的。中國的經濟要發展，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會需要教育程度更高，能力更強的人，這些人本身還可以從國家的新經濟里面得到更多的利益。在這里我認為有一點也是非常重要的，我也希望大家能夠認識到，在中國我們說有一些不平等的情況，我認為這種不平等的情況不是說有一部分人是熟練工人，他得到的工資很高。另外一部分人他不是熟練工人，他的工資低，我認為這不是造成不平等的最主要的原因，我認為最主要的原因是來自于地區的差異，也就是說城市的居民他的收入很高，這樣他就有機會接受教育。

　　但是對于農村地區的老百姓他們的錢不多，他們受教育的可能性相對會降低，我認為這是造成中國當前某些地方出現不平等情況的最重要原因，對于這一點我們應該有充分的認識。另外，我們也認識到了，造成這個不平等還有其他的問題。大家可以看到，中國現在有很多來自農村地區的剩余勞動力，他們會涌入到城市去，對于勞動力從農村到城鎮的遷移，這方面他們也受到很多的限制，這其中也可以體現在教育的情況，有一些農村人口到城市，在城市進行教育的時候，他們要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就是他們需要承擔另外一些費用，這也是造成不平等情況的很重要原因，這種情況是非常嚴重的，比我在一些文獻上了解的情況還要明顯，還要嚴重。我們也看到在過去的十年里，勞動力的重新分配是促進中國經濟增長的主要源泉和重要因素。所以CCER在這方面也進行了研究，這是推動經濟增長最重要的成分，中國經濟增長其中老百姓發揮非常重要的作用，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如何降低這個現象的出現，由于有一些資源要進行重新分配，這樣就是就可以確保分配公平性，我們這樣做既可以促進經濟增長的有效性，同時也可以保證在經濟增長過程中實現公平性。CCER的研究有表明人口的遷移可以減少收入上不平等，這是一種很好政策，對于整個減少收入的不平等是發揮很大的作用，我們通過這種手段，通過人口遷移就能夠實現收入不平情況的改善。

　　所以我們要使得人口遷移發揮它的作用，通過人口遷移來減少收入的不平等，我們認識到我們必須進行人力資本的投資，通過這個人力資本的投資來進行補充，減少這個不平等。對人力資本的投資既可以推動經濟的增長，也可以促進不平等的減少，所以在這方面我們要依靠開放的市場，而不僅僅是依靠政府補貼多少錢，我們可以通過開放的市場由它自由發揮作用，促進有關方面的作用，也不需要在地區收那么多稅，我們可以通過私人機構發揮更好的作用，使得中國在減少收入不平等方面做的更好。總的來說，我在這里想總結一下，我們必須有這種認識，我們應該認識到這種不平等有不同的情況，有不同的種類，現在在中國比較明顯的情況是大家說到不平等就認為他是洪水猛獸，覺得它可怕，但是我們必須要對不平等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我們必須認識到這種不平等的存在，有時候是能夠發揮一定的積極作用，有一些不平等如果使用得當能夠發揮積極的，強有力的作用，特別是在短期的時間內他們會發揮很大的作用。比如說在這里也可以這樣理解，如果在某一個開放的市場經濟里面出現了不平等的情況，這個不平等就會發揮很重要的作用，因為它能夠督促老百姓，讓他們覺得要克服這種不平等，就要自己提高自己的技能。我們也應該認識到在當前情況有關人口遷移的政策，以及人們能不能接受這種教育機會的政策等等，這些政策現在看來不是很鼓勵這些不平等。

　　現在的情況我們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出生地，他在哪兒出生決定他個人以后到底有什么樣的機會。我認為在開放的市場里面這樣的情況是不對的。我們要對各種政策要進行比較，我們要進行分析看看哪種不平等，更不可接受，我們必須對此有清楚的認識，在現在的情況下，我們意識到很多不平等，這些不平等的情況是不一樣的，我們要對它們進行分析，我們如何通過我們的努力，使得我們的經濟能得到增長，同時使得這些不平等能夠得到有效的減少。

　　如果我們認為這個不平等只會影響勞動力的市場，這點我認為也是不正確的。我們必須認識到在目前的發展階段或者經濟的發展過程中，我們認為某種不平等會發揮一種激勵性的作用，而且是對于經濟的長期發展來說是能夠發揮積極的作用的。

　　我現在對我的講話要進行總結，在這里我想提出三點，第一點，根據我們對中國的情況進行分析，進行比較我們有這樣一個認識，中國真實的教育回報率可能會達到30％－40％的水平，當然根據目前中國的情況，我們會覺得這個水平是很高的，但是我們應該認識到我們現在的經濟發展，對于教育的需求是非常大的。這種回報率的增長的高度就可以使得我們對于教育的需求持續下去。第二點，如果中國的經濟要得到進一步的發展，就是我們要進一步提高中國經濟發展的有效性，使它發展的更好，這個時候就需要創造更多的人力資本，使得社會有一支受過良好教育的勞動力隊伍，這樣中國的經濟會表現更好，中國勞動力市場的技術工人的數量會進一步增加。第三點，我們能夠平衡各類投資，不管是物質投資還是人力投資，我們要把這兩種投資，各類投資的回報率平衡，同時又可以減少地區間教育的權力，中國的情況也是這樣，通過對中國情況的分析我們有這樣的感覺，如果我們能夠實現剛才說的重新分配，這個社會里面，使得大家的受教育的機會進一步的增多，勞動力的技能能夠得到進一步的增長，最終通過各種各樣的激勵機制，最終實現我們想要的平等，也使得我們的經濟增長得到更好的實現。

　　在結束我的講話之前，我想強調一點，今天我所發表的評論，并不是對中國的政策指出我批評性的意見，我沒有這個意思。因為我們意識到中國的發展速度很快，而且需要一些技巧性的東西。我在這里想指出，全球都認識到中國的經濟是世界上最有活力的經濟發展，而且它的發展機遇很多，中國的經濟領域在中國的社會福利方面也取得很大的成果。中國經濟的規模很大，中國經濟的變化規模也很大，這個大變化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在這里我只是想指出我的意見，我主要是想強調一點，我們希望中國的經濟發展過程中，能夠通過有效的方式，來實現持續的發展，能夠實現社會的平等性，而且能夠促進這個進程。

　　諾貝爾獎得主赫克曼演講：中國的人力資本投資（實錄一）

　　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赫克曼回答聽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