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2003年以來,美國某些方面議論人民幣匯率的聲音不斷。日前,又有媒體報道美國制造商協(xié)會(NAM)計劃向美國政府正式提出關于中國操縱人民幣匯率的貿易調查申請,要求政府把官司打到世貿組織去。報道稱,美國制造商們的理由是:中國政府常年大量買入外匯,操縱人民幣匯率以獲得出口優(yōu)勢,違反了世貿組織規(guī)定和中國當初對貨幣基金組織(IMF)的承諾。
對此,有業(yè)內人士認為,美國政府對人民幣頻頻發(fā)難與十幾年前干預日元匯率如出一轍,回顧那段歷史顯然更有助于我們理解人民幣匯率穩(wěn)定的重要性。
“廣場協(xié)議”始,國際匯率協(xié)調成為國際經濟關系的重要內容
1985年,日本取代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債權國,日本制造的產品充斥全球。日本資本瘋狂擴張的腳步,令美國人驚呼“日本將和平占領美國!”
美國許多制造業(yè)大企業(yè)、國會議員開始坐不住了,他們紛紛游說美國政府,強烈要求當時的里根政府干預外匯市場,讓美元貶值,以挽救日益蕭條的美國制造業(yè)。更有許多經濟學家也加入了游說政府改變強勢美元立場的隊伍。1985年9月,以美、日為首的五個發(fā)達工業(yè)國家財政部長及五國中央銀行行長在紐約廣場飯店(PlazaHotel)舉行會議,達成五國政府聯合干預外匯市場,使美元對主要貨幣有秩序地下調,以解決美國巨額的貿易赤字的協(xié)議。這就是有名的“廣場協(xié)議”(PlazaAccord)。“廣場協(xié)議”簽訂后,五國聯合干預外匯市場,各國對美元的拋售終于引發(fā)了市場投資者的拋售狂潮,導致美元持續(xù)大幅度貶值,日元持續(xù)升值。1985年9月前,美元兌日元在1美元兌250日元上下波動,協(xié)議簽訂后不到3個月的時間里,便快速下跌到200日元附近,跌幅20%。此后日元升值趨勢大體持續(xù)了十年之久。對此,銀河證券的高級研究員宋國祥認為,“廣場協(xié)議”意味著國際匯率協(xié)調已成為調整國際經濟關系的重要機制,盡管匯率協(xié)調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各國之間的經濟矛盾,但是它對市場心理有一種牽制作用,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達到干預市場的效果。他還著重指出,“在浮動匯率制度下,國際貨幣之間的匯率一方面反映了各國經濟和外匯市場發(fā)展的情況,另一方面也受到了各國政府之間政策協(xié)調的重大影響。”
日元升值海外資產大幅縮水出口嚴重受挫
1981年至1985年期間,日本經常收支項目的順差約為1200億美元,其中大部分貿易順差來自美國。但是日本企業(yè)并沒有將這些錢都拿回國內,而是將絕大部分用于購買美國國債。其中,對外長期證券投資主要集中在美國的中、長期國債上。根據日本銀行的統(tǒng)計數據,1985年,日本對外長期直接投資額為440億美元;對外長期證券投資額為1457億美元。1985年“廣場協(xié)議”后,由于美元的大幅度貶值,日本所持有的美元資產也隨之大幅度貶值。僅在1985年9月至1987年底短短的兩年多里,美元兌日元就從1美元兌250日元下跌到1美元兌121日元,貶值達50%。換句話說,日本人所持的美元資產貶值了50%。而據日本機構的統(tǒng)計,“廣場協(xié)議”導致的日本對外凈資產的匯率損失累計約為3.5萬億日元。包括日本許多保險公司在內的機構投資者損失慘重。另一方面,由于“廣場協(xié)議”之后的10年間,1美元兌日元從250日元跌到最低的80日元,日元升值3倍,導致日本出口到美國的產品價格上升了3倍,使得日本產品在美國的競爭優(yōu)勢被大大削弱。與此同時,隨著日本進口從1985年到1990年每年增長10%,日本的經常項目盈余也從1986年占GDP的4%以上,下降到1990年的1.2%。對此,有專家分析認為,由于目前我國的外匯儲備有相當一部分是以美國國債的形式存在的,因此一旦人民幣升值,我國海外資產將同樣面臨貶值的威脅。
“升值風暴”中罕有贏家匯率穩(wěn)定壓倒一切
從某種意義上講,日元升值達到了美國的預期目的。從1987年起,美元貶值對美國的出口產生了顯著的影響。1985年美國出口曾經有所下降,但是在1987年增長了10%,1988年增長了18%。經常項目赤字從1987年的1680億美元下降到1990年的920億美元。但是,美元貶值對美國經濟的影響并非如此簡單,宋國祥認為,正是美元貶值的預期導致了美國長期利率的回升。從1987年2月到9月,10年期美國國債收益率由7.25%上升到9.42%。利率的迅速上升導致了1987年10月19日的“黑色星期一”,美國股市當天暴跌了22%。美元貶值也促使美國由凈債權國轉變?yōu)閮魝鶆諊?986年美國的凈債務總額達到了2636億美元。據此,宋國祥認為,匯率的穩(wěn)定更有利于全球經濟的發(fā)展,匯率調整必須考慮國內經濟和金融市場可能發(fā)生的變化,必須有合理的宏觀經濟政策作為配套支持。此前,“歐元之父”羅伯特·蒙代爾就曾表示,人民幣升值的前提是:人民幣可兌換,國際收支平衡、全球經濟穩(wěn)定。但目前這些條件都不能滿足,而且銀行不良貸款、國企改革等問題都沒有解決,因此不可能放開匯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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