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改制前的無錫市信托公司到如今的國聯信托,這位原本亟亟無名的信托小輩正暗中窺視著資本市場的每一個機會,待時而動。
國聯信托的員工曾吐露真言:“公司成立才八個多月,并不知道哪項業務是公司的強項。只有到處出擊,把各種業務嘗試一遍,才能下結論。”
本報記者 莫菲 上海報道
沉舟側畔千帆過,在經歷五次脫胎換骨的整頓之后,一批新興的信托公司在大浪淘沙中重新誕生,國聯信托投資有限公司正是其中的一家。
僅憑新設立的“國字號”,其背景已不可小窺。翻開國聯信托的股東名冊,可以發現擁有資產總額72.16億元、穩坐無錫市12家國資集團頭把交椅的無錫市國聯發展(集團)有限公司正是國聯信托的第一大股東。
而就在公司開張當日,中國農業銀行、中國工商銀行給國聯信托呈上一份厚禮:總額60億元的巨額授信。
從改制前的無錫市信托公司到如今的國聯信托,這位原本亟亟無名的信托小輩正暗中窺視著資本市場的每一個機會,待時而動。
頻頻出擊
業內人士目光聚焦國聯信托,是從二度叫停的南京新百管理層收購開始。
2003年8月13日,一度暫停MBO的南京新百再次發布公告,稱將對其控股子公司東方商城進行國資改革,由東方商城的馬衛偉等17名管理人員實施管理層收購,南京新百將出讓東方商城的12550萬股。
同日,東方商城的二股東南京醫藥與馬衛偉等管理層簽署了股權轉讓意向書,擬將公司持有的南京東方商城股權5000萬股中的4242萬股轉讓給馬衛偉等17名自然人。
面對收購金額高達12675.5萬元,馬衛偉等17名管理人員胸有成足,因為90%的收購款11407.95萬元將由深藏不露的國聯信托提供。基本方式是管理人員分別與國聯信托簽定股權委托協議,而信托公司通過信托計劃發放現金。
雖然迫于種種壓力,南京新百MBO二度擱淺,但國聯信托并未因此受累,反而深深地潛入資本市場這泓水中。
南京新百事件平息不久,市場又傳出國聯信托的控股股東國聯集團整體收購上市僅22天的華光股份母公司無錫水星集團的轟動性消息。雖然國聯集團的李經理曾告訴記者,集團還沒有正式接收華光股份,此事正在上報證監會,但業內普遍認為此事是鐵板釘釘。
不僅如此,在南京中達(600074.SH)、慶豐股份(600576.SH)、深桑達(000032.SZ)、威孚高科(000581.SZ)等上市公司十大股東名冊中也可以搜索到這位國資新貴的蹤影。
此外,國聯集團麾下還有國聯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國聯投資管理咨詢有限公司、國聯期貨經紀有限公司、國聯基礎設施投資有限公司、國聯物業有限責任公司、國聯香港錫洲國際有限公司、無錫水星集團、無錫市地方電力公司等幾十家控股子公司。
難怪一位接近華光股份的人士表示:“并入國聯集團,是華光股份的福分。”
此言不虛。國聯信托與國聯集團旗下的無錫市地方電力公司將為華光股份撐起一把聯結經營與資本的大傘。資料顯示,無錫市地方電力公司掌控著無錫市的所有電力資源,華光股份的主打產品電站鍋爐正是銷往各家熱電廠。
而近水樓臺先得月,記者從側面渠道了解到,國聯集團正在考慮等時機成熟時,讓國聯信托扮演內部財務顧問的角色,為華光股份或者其他公司尋找新項目,進行并購的資本運作。這與集團對國聯信托的整體定位不謀而合。
集團有關人士曾這樣描述國聯信托的藍圖:“為無錫市本地國企改革出力,當好資本經營參謀、為政府做好投、融資業務。”
據了解,由集團一把手王錫林(國聯集團董事長)親自掛帥,國聯信托已快速地深入到無錫市國企改革的每一角落。
掛牌當日,國聯信托與無錫市國企改革辦公室、市排水公司、無錫電纜廠紛紛簽訂合作協議。
而在短短3個月內,國聯信托履行了承諾,不僅為市排水公司下屬的蘆村污水處理廠三期工程項目提供1億貸款的信托資金,而且為無錫電纜廠的管理層提供了一筆MBO信托資金。
截止2003年8月,公司的信托資產規模達30億左右,預計今年稅前收入達到6000萬左右,凈資產收益率約10%。
國聯信托的劉總介紹,公司的目標是三年累計信托資產超過100億。
這位信托業的小資輩正在高歌疾進。
暗地創新
國聯信托的員工曾吐露真言:“公司成立才八個多月,并不知道哪項業務是公司的強項。只有到處出擊,把各種業務嘗試一遍,才能下結論。”
美國信托業權威斯考特也曾說過這樣一句名言:信托的應用范圍可與人類的想象力相媲美。”
據可靠消息,國聯信托不僅在資本市場上勇于出擊,而且不斷地追尋著貨幣市場的機會。其正在籌謀一項全國首家創新的信托產品———出口退稅應收款信托。
這位項目經理表示,此創新的靈感來自當地銀行與外貿企業的困惑。
據介紹,蘇州、無錫等地進出口企業特別多,這些企業均面臨著出口退稅優惠政策與退稅款嚴重滯后的矛盾。一筆退稅從產品出口到稅款退至企業,時間超過一年是家常便飯。這難壞了那些本地急等流動資金周轉的外貿企業。
而無錫的商業銀行雖已推出了出口退稅賬戶托管貸款業務。事實上卻欲出又罷,銀行擔心的是在法律意義上,出口退稅賬戶托管并不等同于質押擔保,一旦外貿企業發生債務糾紛或者破產等危機,出口退稅帳戶將會面臨被第三方申請凍結,退稅款被劃走的風險。
因此,本地外貿企業與銀行之間的矛盾給國聯信托提供了極好的機會。
按照有關信托法律的規定,信托資產不同于委托人的資產,在委托人發生破產、清算或者債務糾紛時,信托資產不作抵償。信托資產的這一特點決定了出口退稅應收款信托創新的可能性。
上述項目經理認為,銀行可以放心的把錢貸給外貿企業,而不用擔心出口退稅帳戶被第三方凍結。
此創新信托業務的基本流程是,外貿企業作為委托人,在貨物出口報關、向稅務機關申報出口退稅后,將出口退稅應收款作為信托財產,委托給信托公司;而該信托項目的受益人為銀行,受益權范圍為貸款本息;接著,銀行放款給企業,銀行以享有受益權的方式收回貸款本息。
他接著表示,出口退稅應收款信托預計在今年9月試推,目前,國聯信托正在緊鑼密鼓地中國銀行等多家銀行洽談此事。
巨額授信的困惑
信托業的資深人士曾表示:“國聯信托之所以敢于到處出手,異常活躍,不僅因為有著實力強大的母公司,更因為其雄厚的資金依托。”
公開資料顯示,開業初期,中國工商銀行與中國農業銀行給予國聯信托巨額授信,分別為10億與50億。
60億授信幾乎相當于國聯信托注冊資本(6.15億元)的9倍多。而銀行的普遍規矩是授信額度不會超過公司的凈資產。如此超比例的授信應是國聯信托每一位員工十分驕傲的事,但當記者問及國聯信托計劃如何運用60億授信時,國聯信托的劉總表示,“公司也正在考慮這60億授信該如何
用,怎么用。”
按照《信托投資公司管理辦法》的規定,信托公司不可以直接向銀行申請貸款授信。根據國際慣例,信托公司可以通過以下三種方式使用銀行給予的授信:第一,同業拆借資金;第二,為第三方提供擔保,以擔保形式使用授信;第三,以公司的信托資產做抵押或質押,向銀行貸款。
愛建信托策劃部的陳先生認為,使用同業拆借的方式只能解決信托公司短期資金的周轉,而信托計劃普遍是一年以上的長期品種,遠水解不了近渴;通過第二種方式,信托公司雖然可以變相、間接地獲得資金,但由于擔保條款的存在,信托公司本身承擔較大風險;而國際上十分流行的第三種方式———以公司的信托資產做抵押或質押,向銀行貸款,卻普遍不為國內銀行界看好與運用。
他接著表示,這是因為國內的有關法律沒有明確說明,并且配套的操作細則也沒有及時出臺。
如此看來,60億銀行授信似乎變成了好看卻不一定好用的一紙行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