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渝澆滅燒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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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3年05月20日 11:48 《英才》 | ||
文/本刊記者 唐凱林 亞馬遜網上書店用世界上最長的河流命名而被稱為全球最大的網上書店,其創始人杰夫•貝索斯因此而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1999年度封面人物。王峻濤用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為自己的網站命名,結果卻是慘淡收場。 俞渝用“當當”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為自己的網站命名,生意卻做得有聲有色。 如果要給今天的成功說上一個理由,俞渝把它歸功于自己的教育背景和自己的努力,“老板說做ABC,我就會把下面的DEF全給做了,所以我總能有很好的機會一步一步往下走,教育背景和工作勤奮會給別人留下好印象,這樣就會有好的項目可做,有提升的機會,有做大項目的機會。” 第一好處 “自信很重要”,在俞渝看來,很多女人的不自信是一個很大的遺憾,“不自信的人會沒完沒了地跟自己找茬,太瘦了,太胖了,老板不喜歡我了,這些猜疑會無端地生出很多煩惱。自信的第一個好處就是能讓自己活得爽一些。在一個公司里,尤其是坐在管理者的位置上,女人的自信就更重要了,我覺得自信會給我的員工安全感,同時也能激勵別人。” 俞渝至今還記得當當剛成立不久時的事,“那時候正值互聯網泡沫,大家都在燒錢,有一陣子公司的財務秩序特別混亂,就連負責從書架上下書的一個工人,一個月也要報銷七八百塊錢的‘的票’,而有的人更是名下掛著好幾十萬的借款。”面臨著如此幾乎不可收拾的局面,俞渝專門為公司請來了一位財務經理,希望能一起把公司的財務秩序建立起來,不料,財務經理看了這個混亂的局面之后覺得很是發怵。要動手整頓財務秩序會有多大的阻力?要作出怎樣的犧牲?是繼續放任還是治理整頓?俞渝面臨著選擇。 “任何一個企業都應該有它的紀律,包括財務紀律,我們做的事是對的,站在理上說理沒什么可怕的,整頓的關鍵是要有方法,要分幾步走,怎么走。”事后俞渝認為正是自己的自信鼓勵了新來的財務經理,也鼓勵了后來招聘的財務人員。“到現在為止,我覺得當當是特別有財務紀律的公司,我們的每一分錢是怎么花的,廣告該投入多少,會帶來多少銷售額,這些都在控制之中。” 給當當融資也能證明俞渝是一個很自信的女人。那時總有人用懷疑的口氣問俞渝:中國有多少人使用互聯網?使用互聯網的人會買東西嗎?配送怎么解決?信用卡問題怎么解決?怎樣進行網上支付?面對這些疑惑,俞渝有些問題深入地想過,也有一些解決的方案,而有些問題根本就沒有解決的方案,“但是我要把我對市場的感知,對市場未來發展的信心傳達給那些潛在的投資者,所以我得用自己的自信去說服投資者。”事情的結果是俞渝拿到了錢,而且比計劃的錢要多,所以最后她還退了一投資者的錢。 不服輸的俞渝,早在28歲的時候就在美國接過一個企業兼并的案子,用她自己的話說,“難度特別大,牽扯到好幾百號工人,而且還牽扯到當地的工會與法律爭端。當時他們請的財務顧問是類似于美林銀行、香港匯豐銀行等這樣的大公司,但是我覺得我該去接那個案子,因為這個案子既然這么難,它的利潤肯定是很好的。” “我當時28歲,對方那些出面的都是四五十歲的董事、經理,但最后我拿到那個兼并案,而且做得非常好。我覺得這次成功一半是出于自信,一半是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 之所以能夠自信,是因為俞渝并不覺得女人是弱者,相反,她有時還會同情男人的處境。“回想以前做投資銀行的那些年,如果我跟一個男性同樣出色,我覺得自己更容易比他們出眾,因為投資銀行這一屋子開會,三四十人進去,全是男的,就我一個女的,就我一個外國人,就我一個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下的。如果一個男性做了跟我同樣的工作或者是說了跟我同樣的話,他不會吸引到更多的注意力。” 二者搞“混” 當當是俞渝與李國慶的夫妻店,俞渝也坦言自己管家與管公司的辦法差不多。在對當當的管理上,俞渝與李國慶的分工涇渭分明,“他管的部門他說了算,我管的部門我說了算。他管市場部、采購部、編輯部;我管技術、人事、行政、財務、物流,所有沒有創意的部門都由我管,他管的都是有創意的部門。但總得來說是他比我職位高,我們倆都是聯合總裁,但他是董事長,最后還得下級服從上級。” 在對家的管理上,俞渝卻遠沒有管理公司那樣的游刃有余,往往是捉襟見肘。“對著家里的洗衣機半天卻不知道怎么洗,想喝粥了卻不知道米放在哪兒。”所有這些都是俞渝所面臨的難題,因此俞渝很感謝丈夫對自己的包容。“他對我很多事情都不計較,我覺得這是他給我的。如果不是李國慶,我可能是很難嫁出去的人。誰會娶一個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還整天給你找茬,說這個做的不對,那個做的不對,給你添堵的人,但李國慶對這些都包容了。而且他還能把我身上好的東西發掘出來,并抑制住我不好的一面。” 承認自己與李國慶之間的一些差異,但認為這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鴻溝。“彼此身上都會有優點,像我比較有邏輯,比較系統,比較井井有條,而他對市場有很好的洞察力,消費者想什么,廣告創意是什么樣的,什么樣的商品更合適,這些他都比我強。但彼此都會有看不慣的地方,我20幾歲至30幾歲都生活在美國,我是早上起來洗澡,而他是晚上洗澡。” 差異還遠不止這些。“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挺多,比如說要出去度假,我得清楚第一天去什么地方,走哪些線路;第二天去什么地方,哪些線路,去哪些餐館吃飯。這些我都在旅游指南上查得清清楚楚,計劃出一二三四五來,而李國慶卻認為這樣是把度假的樂趣都扼殺了,他是腳踩到哪算哪。” 差異是沖突的隱患,事實上大部分的家庭都不乏床頭吵架床尾和的“戰事”,俞渝對此卻有著不同的感受。“我們為家里的事沒有吵過架,為公司的事也不會吵架,但是會生悶氣,唇槍舌劍的吵架不是很多,因為我覺得吵架是特別無效的溝通方式,容易傷害彼此的感情。其實不光不要跟丈夫吵架,出去也不要跟別人吵架。” 有時俞渝自己會把管理家庭與管理公司二者搞“混”,分不出明顯的界限。“我一天到晚想的差不多都是當當的事,在辦公室晃悠的時間是8個鐘頭左右,辦公室以外還在考慮當當的事,比如說昨天晚上跟一些朋友在一起‘嚼舌頭’,嚼到快早上的時候竟然聊出了一個很好的廣告創意。又比如,有一天我帶著孩子在學溜旱冰,我就想如果哪天我想做一個市場推廣活動,讓小孩們都戴著頭盔,溜冰給當當送書,那會是一個什么樣的場面。” 非常不感性 自稱是一個沒有女性魅力的女人,因為關于女性的魅力,俞渝首先想到的便是彬彬有禮的大家閨秀,說話很委婉,讓人很愉快;而對于自己,每天都是拿著任務、拿著指標、拿著銷售額來比劃,“談不上什么魅力,基本上就是一個地主婆。” 同時也自稱是一個“非常不感性的女人”,原因是自己成年累月地做大量的理性分析。“但是作為一個群體來講,女人會更感性一些,因為女性的確是細膩的。但是我覺得要成功,男人跟女人的付出所包括的元素是差不多的,那就是努力工作,留神機會,然后就是讓自己所做的工作超過別人的期望值,最后便是對成功的理解。” “假如我今天不坐在當當總裁這個位置上,假如我今天沒有現在的這個家庭、丈夫、孩子和我今天兜里的錢,只是一個老師,或者是一個工程師,我覺得我也能過得挺好,而且我會覺得這也是成功的。所謂成功就是自己跟自己所達成的一種和諧,自己跟外界所達成的某種和諧,就是我想干的我干了,我想得到的我得到了。我認識一位技術總監的太太,她一生就三個理想,上好班,伺候好丈夫,帶好孩子,你說她不成功嗎?我覺得她挺成功,因為這都是她想干的。成功不能拿權力和財富這些東西去衡量。” 作為一個女人,一定得樂觀、平和、善良,這些標準都是俞渝的外婆教給她的道理。俞渝也認為外婆對自己的影響很大,甚至超過了父母對自己的影響。“外婆一輩子經過了好多事,她都很樂觀。50幾歲得了癌癥,但82歲才去世。外婆是16個孩子中間的一個,家里很窮,死了8個,但后來家里又富了,還在湖南開了很大的繡莊。日本人來了以后,她和外公又到了重慶白手起家,置了很大的產業,到了解放以后,又什么都沒有了。但是我沒有聽到外婆抱怨過什么,她自己生病也好,做手術也好,化療也好,從不抱怨。” 從外婆的身上學會了很多道理,俞渝卻沒能把外婆當作自己的榜樣。“外婆比我能干,她做菜很好吃,湘菜、川菜都做得好,家里過年都是自己做芝麻糖、桂花糖、臘肉,連白糖都自己熬,日子老是過得井然有序,家也永遠收拾得干干凈凈。” 對于沒有下過廚房的俞渝來說,外婆的這些絕活都是自己望塵莫及的,但俞渝有自己的目標和榜樣,而且不同時期有不一樣的夢想。“小的時候想當居里夫人,但是沒嫁給居里,所以沒能當成夫人。后來想當宇航員,也夢想過當數學家……” 但后來,俞渝當了投資家,開起了當當網上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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