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時期的愛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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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3年04月30日 19:10 《外灘畫報》 | ||
愛在"非典"時,我們的愛情究竟能承受多少磨難?反過來說,在"非典"的陰影下,我們的愛情是否會因此而更加絢麗? 外灘記者劉海嵐/文姜曉明 愛在“非典”時,我們的愛情究竟能承受多少磨難?反過來說,在“非典”的陰影下 就此,本報記者找到了兩對年輕人,采訪了他們的戀愛故事。盡管,他們只是我們上海千千萬萬對情侶中的個案,但從中,我們看到了非常時期的忠貞與非常時期的真情。 去醫院我們都在一起 “如果你真病了,我就跟你一起生病。”這是費強跟劉曄說的,這聽上去有點像泰坦尼克號上的那句:“你跳,我也跳”。當時,劉曄被感動得不行。 在長樂路上一間租來的里弄房里,記者見到了大病初愈的劉曄,瘦了點,但精神還算好。這間二十來方平米的房子里零零碎碎到處堆放著書、唱片、DVD,還有鍋碗瓢盆。長樂路上嘀鈴鈴的自行車聲音從窗口傳過來,劉曄臉上的微笑是幸福的。 去年8月,他們結束了“非法同居”的生活,拿到了盼望已久的“船票”,因為都只身在上海,經濟條件有限,婚期將繼續推遲下去。盡管費強已經接一些建筑項目,開始在事業上沖刺了,但劉曄還是叫費強為“我的大男孩”。 “我的大男孩”在劉曄用過的口罩上面用紅墨水歪歪扭扭地寫著:“你去哪里,我都要陪著你。”劉曄炫耀說,那是他們的愛情見證物。 兩周前,劉曄突然覺得不舒服,第二天開始胸悶、發燒、咳嗽,想到這段時間一直流行的那個病,劉曄很害怕。正碰巧費強為工程出差在溫州,劉曄為了不讓費強擔心,索性不告訴他,請了假在家里胡亂吃藥,希望身體能盡快好。 有的時候,生活就很擰把,它偏偏朝你想的反方向發展。當劉曄盼著發燒快退的時候,不爭氣的身體竟然反復發燒了兩次,受到驚嚇的劉曄只好在電話里把情況告訴了費強,第二天費強就趕回了家。 一進家門,費強就抱起劉曄往外走,劉曄掙扎著,不要費強靠近自己:“不去醫院!也不要你送我去!”費強有些生氣,有些責怪,他最擔心的就是劉曄的身體,他想讓劉曄盡快好起來,也責怪自己不該把劉曄一人留在家里。 “咱們去醫院吧,我陪你去。必須去!” “不行,那里危險,萬一去了你也傳染了怎么辦,我不能害你得病。” “我愿意,如果你真病了,傳染給我好了。” “不好。” “以前去哪里都是我們兩個人一起,這次也不能讓你一個人。” “那我也不去了。” “不行!” 劉曄說,她害怕醫院里恐怖的氣氛,害怕行人驚異的眼神,更害怕鄰居在口罩后面躲躲閃閃的眼神。可是,當費強那雙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發冷的手時,那種溫暖、依靠、堅定、踏實的感覺,她無法拒絕。她需要這只手,需要他的肩膀。醫院沒有想象中那么恐怖,醫生很謹慎,一系列的檢查,量體溫、胸透、驗血,費強一直在跑前跑后地忙。結果出來了,醫生開了兩瓶點滴給劉曄,然后溫和地說:普通的感冒,回家好好休息吧。懸在劉曄心口的石頭掉了下來,好像身體已經好了,費強的大手把那雙小手握得更緊了。 在點滴室的躺椅上躺著,他們的手還是握在一起,只是沒有了剛才緊張和悲壯的感覺。這時候就全是溫暖了,醫院也變得明朗了,感覺到處是燦爛幸福的笑臉。 “愛你,你去哪里,我都要陪著你。” “我也愛你。” 從醫院出來,看著來來往往帶著口罩、行色匆匆的行人,費強一把抱過劉曄,扯掉隔在他們中間的口罩,把兩片小嘴唇含在嘴里,“不要口罩,要吻你,有什么病都傳染給我吧。” “你瘋了,身體要緊。”劉曄咯咯笑了。 “那就做一個像套子一樣的口罩……” 顧不得行人異樣的眼光,兩人像回到了校園時代,在馬路上嘻嘻哈哈起來。劉曄看著這個自己選定的大男孩,覺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他們不約而同的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我要……” “……帶著口罩……” “非典”時期的愛情雙城記 記者見到毛毛時,她剛從北京回來,懶洋洋待在家里。不知道是在北京一周的折騰,還是回來后被雜志社“隔離”,毛毛的精神看起來不是很好,眼袋重了,倦怠的小臉讓人憐愛。 毛毛在一家文學雜志社工作已經快三年了,她不想多說有關她和陸寧的事。她總覺得圈子太小,不想擴散得大家都知道。 毛毛和陸寧戀愛兩年,感情時好時壞的,兩人脾氣都是不服人的那種,好像都還有點一根筋,認死理。這樣也就導致了吵架是經常的事情,而且每次都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兩個月前,因為情人節發生的一次口角,陸寧一頭扎到了北京,那里都是他做音樂的哥們,在那里他看演出、喝喝酒,逍遙著呢。毛毛當初愛上陸寧也是看搖滾演出,她自己是個文學雜志的編輯,平時接觸的都是文人,誰也沒想到她會愛上一個做音樂的,她跟陸寧約了一篇關于樂隊的稿子,一來二去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兩個月杳無音信的陸寧好像在北京消失了一樣,手機停了,網上見不著影子,也不知道住在哪里,毛毛在心里作了決定,這次就分開吧,這段愛情真的太累人。進入4月,上海大街上戴口罩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毛毛所在的雜志社也開會通報了注意“非典”的事項。越來越多關于北京的消息傳來,聽到每日增加的病例,毛毛開始不安了。“陸寧,你在哪里?是病了?還是活著?”毛毛內心的那個聲音天天在呼喚。什么逃亡、封城、哄搶貨物、死亡……謠言和壞消息不停傳來,遙遠的事突然變得那么貼近。 4月14日那天早上,毛毛像往常一樣去上班,剛走出弄堂,一輛白色救護車呼嘯著從大街上奔馳著過去,路上的小車紛紛讓道,行人駐足,口罩后面的眼睛是那么的慌張,驚異。平時救護車也是這樣的呼嘯奔跑,可是現在一切都有些不一樣了,每一次鳴笛都足以割斷人們緊繃的神經。 毛毛心里咯噔一跳,似乎被救護車拉走的是陸寧,再往前走到海倫路時,毛毛看見了維持秩序的警察,街邊那些哀嘆的聲音不禁讓毛毛打了個寒顫,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見他!去北京,找那個家伙去! 毛毛當即回家帶了東西,給雜志社掛電話請了個假,直奔機場。所有的人都覺得她瘋了,她自己也這么覺得。毛毛的敘述很平靜,只有從那雙隱藏著火花的眼睛里,記者仿佛可以看見一個單薄的女子在北京盲動的逆流人群里尋覓。 北京很大,比上海大多了,在這里找一只斷了線的風箏,很難。毛毛走遍所有經常有演出的酒吧,可那些地方都因為“非典”歇業了,于是,她只有找那些曾經認識的樂隊的人了。每天,她把自己包裹好,在北京穿梭,想著自己不能病,否則就見不到陸寧了。 終于,在北京公主墳旁的住宅小區里,一個樂隊朋友租的房子里,她一把揪起了還窩在被窩里的陸寧。委屈、辛酸、欣喜,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還沒等陸寧轉過神,毛毛一把抱住陸寧“哇地”痛哭起來。兩個人談戀愛這么久,陸寧真沒見過要強的毛毛這么哭過,她一直是那么開朗。 “小傻瓜,別哭了,這里太危險,你不該跑出來。” “你為什么離開我?不見我?” “我錯了,以后再也不離開你了。” “我們回上海吧?” “好!” “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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