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倒下,我是第一個” | ||
---|---|---|
http://whmsebhyy.com 2003年04月30日 18:50 《外灘畫報》 | ||
第一次進入隔離病房前,錢偉對其他護士說 如果有人倒下,我是第一個 “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對我的父母說我在隔離病房工作。”錢偉說,為了不讓父母擔心,我不打算告訴他們,“除非發生萬不得已的情況”。 “那天,所有的人都在休息室里和家人打電話。有幾個年輕的,剛剛開始談戀愛的小女孩,和男朋友通話時,很動情,哭了。但大家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 外灘記者王磊/報道 錢偉的聲音嘶啞,聽起來很疲憊。自從隔離病房接納第一個“非典”疑似病人起,六天來,她第一次回家。 “直到現在,我還沒有對我的父母說我在隔離病房工作。”錢偉說,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不打算告訴他們了,“除非發生萬不得已的情況”。 開始被隔離的日子 4月16日,復旦大學附屬兒科醫院開始組建“非典”隔離病房,感染科護士長錢偉接到通知,將帶領13名護士,承擔起隔離病房的護理工作。 在接到通知后的兩天時間里,錢偉和同事對傳染病房進行了清理,并按照隔離病房的要求重新安排。隔離病房被分為三個區:清潔區、半污染區、污染區。其中清潔區是醫務人員休息的地方;污染區是“非典”或疑似病人的病房;半污染區則是從清潔區到污染區的緩沖通道,醫務人員在進入污染區護理病人之前,要在清潔區和半清潔區依照既定方案按步驟完成防護措施。 4月20日凌晨三點多,第一例“非典”疑似病人進入隔離病房。接到通知后,錢偉立即換上全套防護裝備,開始了緊張的護理工作,從此之后的五天,她的生活空間就定格在了隔離區內。 進入隔離病房前,錢偉向護士們做了動員:“從常識來說,比較容易感染SARS的人是抵抗力比較差的,或者過度疲勞的,現在我的身體狀況最差,如果有人要倒下,我是第一個。” “有一點害怕,真的有一點害怕,因為廣州、北京很多醫務人員都染病了。”錢偉說,有幾個從學校畢業不到一年的護士,進去的時候臉色都變了。出來后,衣服都是濕的,一方面是因為三層防護不透氣,比較悶,一方面就是因為心情很緊張、害怕。“畢竟她們只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錢偉說。 按照既定的方案,一旦“非典”或“非典”疑似病人入院治療,所有的護理人員都將被隔離。當天下午,錢偉和同事們都給家里打電話,讓送一些生活必需品過來。“那天,所有的人都在休息室里和家里人打電話。有幾個年輕的,剛剛開始談戀愛的小女孩,和男朋友通話時,很動情,哭了。但大家的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錢偉說。 與四個小病人在一起 從21日到22日,前后有四位疑似病人住進隔離病房,其中三位是來自同一家幼兒園大班的孩子。 “作為一個母親,我希望給他們最好的照顧,讓他們盡早出去。”錢偉告訴記者,自己也有一個兒子,正在上初中預備班。 由于是隔離病房,家長不能進病房探望,孩子們的情緒難免受到影響。護士們除了精心護理外,還經常給孩子們講故事,并準備了畫筆、玩具。“還好,他們都是大班的孩子,比較聽話。”錢偉說。 作為護士長,錢偉要負責安排整個護理工作。每一個病人進入病房,她都要第一個到達現場,制定護理方案,并且應對任何可能出現的緊急情況。此外,還要提醒護士們做好防護工作。 隔離的日子里,錢偉非常忙碌,每天只能睡四五個小時。由于睡眠不足和長時間戴口罩,她的聲音已經嘶啞,口腔開始潰瘍。 目前,經過化驗,前期進入病房的三個孩子已經被確認為支原體感染引起的肺炎,初步排除了SARS的可能性。他們已經從隔離病房轉移出來,但仍然需要留院觀察。最后一個進入病房的孩子仍然在隔離觀察中,但目前病情穩定。錢偉和同事們終于松了一口氣。 回到家里 25日中午,被隔離了五天的錢偉終于回到家里。一回到家,她就躺到床上睡著了,直到下午兒子放學回家。 看到好多天不見的媽媽,兒子略帶激動地說了一聲:“媽,你回來了。”“看到兒子的一瞬間,我緊張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來。”錢偉說。 錢偉的丈夫陳興龍是兒科醫院的后勤人員,負責采購工作。這些天,由于醫院需要采購大量物資,錢偉的丈夫也非常忙。 談到丈夫,錢偉淡淡地一笑,說:“也許是因為都在醫院工作的緣故,很多年以來,他都很支持我的工作。他知道我會接觸很多危險的病人,可是從來都沒有抱怨過。” 錢偉說,在被隔離的時候,她和同事們每天晚上都會打電話回家報平安。為了讓她安心,她的丈夫從來不在電話里說擔心的話,只是每天發短消息給她,提醒多休息,增強抵抗力。 按照排班表,錢偉可以在家里休息兩天。但她知道,休息隨時都可能結束。因為如果有新的病人被送入隔離病房,她必須馬上返回醫院。 “我現在要做的是,抓緊把身體養好,好好休息,增強抵抗力,準備投入更重的工作中。”錢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