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教育能否產業化 連堂四審終通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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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3年01月15日 17:52 《新世紀》雜志 | ||
注:本文為《新世紀》2003年第1期--“2002年中國社會大盤點”專輯之一,全文共五十回。撰稿/王安 銀行家姓官還是姓商,這是個問題。而教育家,尤其是不拿官餉的民辦教育家,他到底姓官還是姓商?這也是個問題。 從政府講,希望民辦教育大公無私,1997年10月國務院頒布的《社會力量辦學條例》第六條規定:“社會力量舉辦教育機構,不得以營利為目的。”這一條始終被質疑。更有那許多民辦教育家硬扛著,相信總有一天這一條要開禁。 反對教育產業化的人士認為:如果產業化,中國遇到的問題會很多。政府在教育中附加的東西太多了。中國教育體制的目的是什么?不同的文化背景培養出不同的人,不同的國家培養服務于自己文化政權的人,要維持特定的社會存在。教育應該培養的是具有普遍人文主義關懷的人。而不該是眼界狹隘的人。產業化是按市場經濟的要求培養人,會培養出很多“另類”分子。教育的目的必然會和現在的目的產生沖突,國家必然要約束其產業化。 贊成者說:對于國家來說,教育確實附加有政治和意識形態教育功能,目的上的差異成為教育產業化反對者考慮的重要問題。其實,目的并不決定手段,目的的實現和效率的提高是兩個不同的問題。以前說,市場機制不存在姓社姓資的問題,其實,也不存在姓產業或姓教育的問題。市場機制不是企業的專利,教育機構也要提高效率,最有效的途徑就是市場化,就是產業化。 另有人認為,民辦教育能否營利根本就是個偽問題——真正有價值的問題是,公眾能從哪一種方式中受益最大,而不是擔心誰從中賺了錢,賺的錢合理還是不合理。根據經濟學的基本原理,消費者選擇一項產品,關心的主要是它的價格。而價格由成本和利潤兩大塊構成,如果企業有本事將成本控制得很低,利潤就會高一點。當然,企業還可以通過提高價格獲得利潤,但市場不一定接受。 有評論說:按規定民辦學校不得營利,但現實是,民辦學校的主辦者可以通過關聯交易、增加工資成本等方式,將學校的利潤轉移到資本中,賬面上,學校總是不營利的。公立學校也是不營利的,公立學校的教育產品價格主要由兩塊構成,一是政府撥款,二是學生學雜費。這兩塊加起來,中國每個大學生每年的教育成本已達2萬元,憑借著供不應求和相對壟斷的狀況,公立學校還可以變著法子向學生收錢,這樣的“不營利”有真實意義嗎? 公立學校賺錢是公開的秘密。北京一所著名的公立小學,本來應屬義務教育階段,但這所小學“義務”的范圍僅2條胡同,2002年新生入學只有18個學生,其他400多名學生都是跨區來的擇校生,每人都要交3萬至十幾萬的贊助費。《北京現代商報》報道,北京791所中學中有200多所靠招收擇校生增加收入,收費超過10億。 《民辦教育促進法》草案中有一段對《社會力量辦學條例》的修正:“民辦學校在扣除辦學成本和國家有關規定必須提取的費用后,舉辦者可以取得合理回報。”10月28日,在大家的期盼中,《促進法》未付諸人大表決。 中國的教育事業像個竊笑的大南瓜一樣飄在空中。人人都看得明白,人人又不肯說清楚。也許這是2002年中最令人遺憾的事件。 2個月后,12月28日,《民辦教育促進法》在第四次審議中終于通過。這次審議前幾天,李鵬委員長曾公開呼吁促進通過。 浙江省長興縣推行了教育券制度,它類似美國學券制。學券制的概念由美國經濟學家彌爾頓·弗里德曼在20世紀50年代首先提出,即將公共財政的教育經費平攤于每個學生,手持學券的學生可以自由選擇學校,政府再依照學券的數字給學校撥款。所以不論是公立還是私立,哪個學校提供的教育服務質量好,招收的學生多,得到的學券多,從政府獲得的資金也就多,這就將競爭引入了美國的公立學校體系。 有學者評論說,教育券制度的確是個“絕妙的好主意”:它巧妙地用政府財政激發了民間辦學的熱情,使基礎教育這個屬于公共產品的領域也能充分實現競爭,從而有助于提高效率;它把受教育的選擇權完全交給了學生和家長,如同把購買商品的選擇權完全交給了消費者;最后,它還有助于減少教育領域的腐敗,幾乎完全消滅了在這方面的尋租機會。繼而可以推理,如果實行教育券制度,公立學校和私立學校的界限都會變得模糊化,極端地說,政府從此甚至可以不必再辦學校,將辦教育的事情完全交給民間去做。 經濟學家周其仁從更高層次評論教育券制的公平。他說,教育券制在公辦學校的一統天下引入競爭,可以提高教育資源的利用效率。但是長興縣推行教育券,強調的是公平。一個基本問題是:進政府公辦學校可以享受由財政支付的教育經費,進民辦學校要學生家庭自己掏錢,這樣究竟公平還是不公平?長興的回答是不公平。 周其仁認為:比較公平的做法是,無論公立還是民營,凡提供義務教育的都可以得到政府的教育經費。這可不像現在流行的公平觀——富人既然有錢送孩子上私校,當然不可以再來與窮人的孩子爭奪政府教育資助。此種公平觀也頗有來歷。據說弗里德曼提出學券制后,就有一位社會學專家隆重提出只發給窮人“排富性教育券”。更有好事之徒認為不同收入的家庭領取不同的數額學券才更公平。 周其仁說,可以推測的是,形形色色的排富安排強化的是行政權力,與學券制的初衷背道而馳。靠能力、眼光、汗水和運氣在市場上致富,為什么要受排斥和歧視? 教育對于學生究竟意味著什么?且聽下回分解。 新浪編者注:本文為《新世紀》授權新浪網獨家 刊登之作品。欲轉載者請來信finance@staff.sina.com.cn, 或致電:(010)62630930 轉5231、5173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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