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始改變世界的艱苦努力之前，即使只是小小不言的嘗試，人們也必須確定他們到底有多在意這件事。關鍵的問題往往并不在于是非對錯。換句話說，道德上的權衡是必要的，但還遠遠不夠。關鍵在于一個人能不能充分地把某個問題當成

　　自己個人的事來解決，來堅持，來承受，并持續下去。成功的領導者們并不僅僅認為他們應該行動，而是覺得他們必須這樣做。當一個人的任務是改變哪怕一小部分的難對付的 世界的時候，他的動機的力度至少與其純度一樣重要。沉靜型領導者的性格中多少有一點英國前首相撒切爾夫人所說的“鐵腕”。

　　這意味著處于柯特茲所在環境中的人們既需要檢驗他們的動機是否道德，又要檢驗它們的力度。幸運的是，在柯特茲的案例里，他的個人利益與他對他人的關心是溶為一體的。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也不想損害他的事業。由于柯特茲的動機是混雜的，他更傾向于堅持他的努力。如果柯特茲的動機只是一份同情心，或是他公司的信條中那些鼓舞人心的句子，他恐怕就不會有什么舉動或者堅持下去了。

　　一個“更好”的人未必做得到他所做的事情。同樣的，麗貝卡·奧爾森幾乎堅持了一年，也是因為她認為這是該做的事情，而且她不愿意由于米勒妨礙了她的可信度和戰斗力而吃個敗仗。

　　為自己打算的動機并沒有使柯特茲或奧爾森成為圣人。但是在這兩個案例中，追求個人利益這一巨大引擎在不斷運轉，低俗的動機推動了高尚的動機，使得人們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堅決，更加有毅力。他們的表現盡職盡責、卓有成效，因為他們有勇氣堅持自己的信念，有力量追求他們的利益。正如法國道德家德·拉·羅希夫格公爵寫下的：“我們往往應該為自己那些高尚行為感到無地自容，如果它們背后隱藏的全部動機被公諸于世的話。”

　　再說一遍，這不是一個令人鼓舞的對人類本性的看法，但它是持久的、有力的。想想世界上那些主要的宗教，它們對于混雜型動機的力量抱著毫不含糊的現實態度。宗教勸誡我們要愛上帝、愛鄰居，過良好的生活，但它往往不會到此為止。佛教徒們相信遵守五大戒律的人的生活將是充實而美滿的——由此可見虔誠信佛的人的動機不僅僅是對佛祖的敬愛，而是為了得到他們期待的美滿充實的生活。同樣，基督教的信仰用在天堂里得到永生的美好前景來誘惑我們，用“永受地獄之苦”的悲慘景象來嚇唬它的信徒。那些好好生活的印度教徒是希望在來世生活得更加幸福，反之則要冒轉世投胎變成蟲子的風險。因此，遠在股票期權和豐厚的分紅成為常見的對員工的報酬之前，宗教領袖們已經懂得所謂有力的物質刺激的力量了。

　　在這個世界常常表現出無從預料的、令人迷惑的一面，當信任脆弱不堪、許多人將生活看作一場游戲的時候，只有那些動機強烈的人才有可能真正取得成就。僅僅是想到有些事應該做是不夠的。沉靜型領導者們想要采取負責任、有道德的行動，但是為了做到這一點，他們常常需要在很長的時間里堅持不懈、相機行事。要想對實現他們的目標抱有任何希望，他們的動機就非得有足夠的善良和足夠的力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