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1月初,我必須直面職業生涯中,迄今為止最困難的一篇文章——《21世紀經濟報道》編委會授命我執筆中國加入WTO那期的社論。
這種信任讓我備感榮幸也誠惶誠恐。一個13億人口的國度,經過100多年的磨難與蹉跎,掙扎與反思,社會將訣別封閉,決意走向國際一體化的時刻,在立志成為中國最重要主流財經媒體的報紙上,執筆這樣的一篇社論,我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WTO已經近在咫尺,已經逼在所有中國人眼前,如果不作鴕鳥,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你不可能不看到,不可能不聽到它逼近的隆隆腳步。加入WTO后,中國的未來是怎樣的?是像悲觀者危言聳聽:WTO將導致農業和金融的雙重危機,大量的農民流離失所;金融危機會像在東南亞那樣,幾個星期就能橫掃中國,使經濟倒退10年?還是像樂觀者描繪的錦繡圖畫:進一步的開放必然推動改革深入,外資的追加投資將為發展提供持續的動力,中國經濟將長期一枝獨秀?
所有的人必須直面,我更無可逃避。社論必須顯示報社的媒體立場,表明自己的看法。悲觀還是樂觀,這是一個首要的問題。是充滿悲觀的恐懼,還是審慎保留的樂觀,抑或是充滿理性激情的樂觀?最后我選擇的詞,就如很多人在2001年11月12日那天看到的——豁然開朗。
接踵而至的問題是,你憑什么這樣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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