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俊峰／文
講一個美麗的故事———我是演員
煤炭工業人稱夕陽產業，1997年時的兗礦正是承受巨額煤款拖欠，經營日趨艱難之時。兗礦要羅擔任上市總指揮。羅學的是采煤技術，羅說，我也不知道怎么上市，但他一個外 行不僅把事情干成了，而且還干得轟轟烈烈，一舉成為國際融資專家，成為國際資本市場呼風喚雨的大玩家。
羅說，真是不上市不知道上市的艱難、曲折；不上市不知道上市就是講一個美麗的故事。講故事是我的強項，我走彎路也比別人快，只用了半年時間，我就把所有手續辦好了。
同國際資本家斗法，羅緊逼盯人的老辦法顯然用不上了，但他卻讓國際融資專家們跟著他團團轉，羅施了什么魔法？羅說，我的魔法就是演戲，我會演戲。在兗礦想起上市的時候，國務院已對外宣布第4批38家到海外上市的國內企業名單，這份名單中找不到兗礦的影子，他們走了一條捷徑，拿到了批文。兗礦因此成為著名的“38＋1”，為上市博得了頭彩。故事有了一個不同凡響的開頭。
在兗礦上市前，國內已有43家企業在海外資本市場上市，國外投資公司說沒一家是清醒的，都被國外銀行牽著鼻子走，發行價人家定幾塊就是幾塊。羅是外行，外行有外行的好處，沒有條條框框，更能從局外看清技術之外的“門道”。羅調查了幾乎所有的已上市公司，發現他們一個共同的毛病，由于不善于駕馭國外投資銀行，很多公司都只找一家主承銷商。羅找了兩家，一家是美國的貝爾斯登，一家是歐洲的荷銀·洛希爾。羅說，我利用他們“打架，他們都討好我，我就從中了解各種情況。
上市前一個月，息肉長滿了羅太炎的鼻子，不得已，羅住院開刀。在這節骨眼上，有一家單位要蓋章，非要羅親自出馬不可，他硬是讓兩個人架著他去辦了手續。
1997年10月23日，是一個讓羅太炎刻骨銘心的日子，那天，兗礦境外上市亞洲路演已結束，而他正飛往倫敦，準備第二天與投資者一對一的談判。香港股市直瀉1800點，全線崩盤。承銷商告訴羅，上市沒戲了。羅的艱辛和努力頃刻間化作了流水。
為了上市，兗礦已花了好幾千萬，時到年關，剛調入兗礦的羅壓力很大。羅在學校的時候，由于他的所作所為，煤炭系統對他有個民間評價：死定了的事情，就是已經被打成了蜂窩煤，羅都能把它救活。羅說，我出身貧苦農民家庭，父輩們都是臨死也要往前撲一下的人，我也是那種打不死的人，越死越有勁。羅當時想，東南亞金融風暴是個大風暴，中國股票再便宜也沒人買，但即便如此，風暴中會因突發事件可能還會開個暫時小窗口，只要有窗口就有沖出去的機會。
于是，羅太炎又上路了。他先去了北京，找證監會。證監會的人對羅說，上市就是講故事，你的故事已講過一遍，現在正值東南亞金融風暴，已辦完手續要上市的十幾家國內企業，都是新故事還不敢向外沖，你硬要出去再講一遍你的故事，再失敗你就永遠出不去了，老掉牙的故事誰聽，還有人懷疑他要賤賣國有資產。羅說，我不是要賤賣國有資產，我要出去探險，如果人家把我打成了蜂窩煤，也好讓別人踏著我的血跡沖上去。豪言壯語打動了這位官員，不過，兩人約法三章，上市市盈率要達到7才不算賤賣國有資產。
拿到尚方寶劍，羅馬不停蹄先到新加坡，找了30多家基金公司，羅開始講他美麗的故事。羅對這些資本大鱷們說，你們不買我的股票會后悔的，因為，我的兗州礦業不是一般煤礦，而是金礦，比金礦還要值錢，毛利率達47%，營業利潤率達32%，挖金子也趕不上兗礦人挖煤，大部分基金經理認為羅吹牛。只在羅給他們的名片上胡亂劃幾個字。羅繼續開導他們，兗州礦業是全世界唯一特殊的煤炭企業，是中國國企中唯一特殊的企業，也是中國煤炭企業中唯一特殊的企業。為什么？他給他們上課：全世界的煤炭大市場有兩個，一個在歐洲，一個在東亞日韓臺地區，東亞市場大于歐洲市場，在這個市場上，競爭者有加拿大、美國、澳大利亞、南非、印尼等國，只有我兗礦處在市場中心位置，美國到日本的距離是我到日本距離的八倍，澳大利亞到日本的運距是我的四五倍，運費我最低，煤質我最好。在國內，80%的煤炭在內蒙古、陜西、山西，而煤炭消費中心在華東，我就在華東地區，別人要花100多元的運費，我只要二三十元，你們西方可以燒油，中國的燃料75%還要靠煤。國內外所有的煤礦都只能分三次采挖八米厚的煤層，只有我兗礦掌握了一次性開采的技術。因此，就是全世界的煤礦都不行了，我兗礦還行。他這么一說，還真奏效，當場就有基金公司認購了1000萬美元的股票。
就在羅太炎到處叫賣他的股票之際，朱镕基出任總理。朱總理在新聞發布會上的精彩演說，在海外引起的強烈反響。羅終于等來了他預計中的窗口。機會稍縱即逝，羅立即給董事長打電話，要他火速趕到香港。董事長說，已通知各礦要開職代會，這是全局的一件大事。羅一聽急了，窗口開了，但最多十天半月，此時是利用中國概念最好的時候，再不抓住，兩三年內就不會再有機會，你出來也得出來，不出來也得出來，我明天就去倫敦。說完就把話筒撂了。羅事后說：這叫垂死掙扎，我這么做是為了增加演戲的氣氛。因為窗口可能只開十天半個月，結果證明我的判斷是對的。
與上次上市一樣，這回羅又是舊病復發，椎間盤突出，下車要有人從后面推他才能從車里出來，他全然不顧。正是靠了這股常人沒有的沖勁，羅終于在香港和紐約，成功實現了上市目標。
 股票短信一問一答，助您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