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松：改革不可動搖 在理論反思中推進改革

　　王青松

　　恩格斯有句警世省人的話：“一個民族想要站在科學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沒有理論思維。”中華民族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要想和平崛起于世界東方，站在科學的最高峰，就必須把改革進行到底，而且要有中國人的理論思維。

　　改革開放之初，鄧小平說：“我們總結了幾十年搞社會主義的經(jīng)驗。社會主義是什么，馬克思主義是什么，過去我們并沒有完全搞清楚。”“馬克思去世以后一百多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變化，在變化的條件下，如何認識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沒有搞清楚。”為什么呢？不曉得讀者諸君是否有過如此追問。哲學上有認識對象和和信仰對象，以此觀之，馬克思主義是認識對象，因為它是個客觀存在；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是信仰對象，因為馬克思意義上的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是資本主義后一個社會發(fā)展階段，它是未來社會形態(tài)，尚不可知，是理想而非現(xiàn)實。既然是認識對象，是不是真理，不是由哪一個偉大人物說了算，而是要經(jīng)受時間的檢驗和歷史的裁判！既是認識對象，即便是真理，也會受條件所限；時代不同，國情不同，所受教育和思維定勢不同，對馬克思主義的認識自然有差異甚至于相反；而且時代不斷發(fā)展前進，人們認識必然與時俱進，對馬克思主義理論也必然要不斷修正。所以，修正主義不可避免。其現(xiàn)實是：稱之為馬克思主義者的列寧斯大林走武裝奪取政權的道路，用革命的暴力打碎資產(chǎn)階級國家機器，在并不發(fā)達的資本主義俄國實則是貧窮落后的小農(nóng)國家建設社會主義；貶之為修正主義者的伯恩斯坦及其后繼者走議會道路，用和平過渡方式在瑞典、挪威等比較發(fā)達的資本主義國家，充分運用資本主義已經(jīng)取得的全部成果，構造社會主義。這就好比做房子，修正主義者用鋼筋混凝土蓋起高樓大廈，馬克思主義者只能用一磚一瓦蓋個平房矮樓。歷史現(xiàn)實正是這樣鮮明的寫照。反思過去，我們顛倒搞錯了，視馬克思主義為信仰對象，至高無上的真理，像宗教教義一樣，固化于神龕殿堂，奉為神示，句句是真理，一句項一萬句，遇事查本本，以本本為根據(jù)，凡是違背本本的就批判為“修正主義”。其實，馬克思主義創(chuàng)始人只是為社會主義-共產(chǎn)主義描繪一個藍圖，一座空中樓閣，斯大林以他自己的理解構造社會主義模式，搬到小農(nóng)國家這樣的現(xiàn)實土壤中來建設與實踐，往后，中國和其他一些小農(nóng)國家相繼效仿，照抄照搬，調動一切社會資源建設社會主義大廈，結果不言自知。

　　無疑，馬克思主義為我們開辟了認識真理的道路。但真理是不可窮盡的，認識真理的道路也不是唯一的，正像地球上有許多形態(tài)迴異的奇峰險境，需要我們在不懈的探索中去發(fā)現(xiàn)！我們后人絕不要像宗教教義那樣把它當作絕對真理而加以固化，他揭示了真理，卻沒有窮盡真理，更沒有結束真理！否則還要我們后人干什么呢？！尼采說得好：“上帝死了！如果上帝存在，——還有什么可創(chuàng)造呢！”

　　無疑，改革舉措，就是“在變化的條件下，如何認識和發(fā)展馬克思主義”所作出的判斷，開拓出一條認識真理的新路，當然也不是平坦大道；而今改革倡導者們一個個仙逝了，面對21世紀，我們后人惟一選擇就是與時俱進，繼續(xù)開拓創(chuàng)新！

　　歷史上許多改革，有不乏成功的范例，但多次都歸于失敗。為什么？傳統(tǒng)理論歸之于強大的反對改革的舊勢力反攻倒算，其實是改革的倡導者和推動者對于改革的目的、意義，沒有從哲學和社會學意義上去認識和把握，提出綱領性理論原則，僅僅是革除弊政，就事論事地改。

　　我們認為，就哲學意義而言，改革就是自我否定，否定僵化的教條式的舊體制和舊模式，其本身應該就包含理論反思，在不斷反思中的前進運動。在社會學意義上說，改革是一場革命，一場看不到刀光劍影的不流血的革命，就是調整社會生產(chǎn)關系，解放生產(chǎn)力，目的就是在當今的條件下重構社會主義，重構社會主義經(jīng)濟基礎和社會基礎，或者說重構社會主義政治經(jīng)濟新體制新模式。赫魯曉夫不懂，戈爾巴喬夫也不全懂，所以他們的改革雖有所成效，但都歸于失敗。

　　1978年開始，在中國大地上進行關于“真理標準”的大討論，提出“事實求是，解放思想”，就是對傳統(tǒng)理論的反思，為社會主義改革提供了思想理論和輿論準備。從這一點上說，改革的旗幟，就是理論反思的旗幟，高揚“事實求是，解放思想”。鄧小平正是高舉改革的旗幟，從總體上設計、重構社會主義新體制和新模式——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所以中國的改革節(jié)節(jié)取得進展。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國民經(jīng)濟持續(xù)20多年穩(wěn)定地高速增長，令國人鼓舞，但并不盡人意，問題和矛盾也不少。多數(shù)認為是改革不配套，特別是政治體制改革滯后。在我們看來，主要是改革理論滯后。由于意識形態(tài)作祟，害怕觸碰傳統(tǒng)理論，一味的“摸著石頭過河”，碰上理論問題，采取不爭論原則，繞道而行，因而對改革實踐缺乏理性認識。如今，改革進入轉型期，黨中央決心繼續(xù)推進改革，國人共同反思，在反思中超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