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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記者 鄭作時
“服務業開放”作為中國簽訂WTO協定以來一直強調的一個名詞，已經為人們耳熟能詳。自從中國成為WTO成員以來，“開放服務業”一直是國外對中國的一個重要要求，也是中國政府與WTO其他成員爭奪的焦點。
究竟什么是服務業？服務業為什么如此重要？中國政府為什么要強調中國必須發展現代服務業，并且服務業的開放會成為如此重要的高地？
事實上，服務業這個概念是十分模糊的，即便是在政府層面，對服務業的界定也存在爭議。你可以把一個小賣部定義成流通行業，但在經濟學里，它同時也屬于服務行業；而一個個體運輸經營戶，從整個經濟活動的大范疇來說，他所從事的也是服務業。
也許這樣說，老百姓會認為服務業都是些雞毛蒜皮。但在制度經濟學家看來，服務業對現代經濟的最大貢獻就是降低了不同經濟體之間的交易成本。“交易成本”這一概念的出現，根本扭轉了以往人們對服務業的看法甚至偏見。
服務業：大象無形
2005年底，在經歷了一年多的經濟普查之后，在承諾不追究稅收、不暴露姓名之后，國家統計局宣布了一個令全世界震驚的數據，中國的GDP總量多出了2.3萬億！而構成這個上升中最大的一塊，就是服務業，占93%。這個數據，在震驚世界的同時，也震驚中國人自己。
在人們細細回味“中國上升”這個詞的同時，讓我們平心靜氣先來看一下這個數據對中國的意義。服務業的上升反映了社會分工的專業化。
在政府公布了本次經濟普查結果后，有一種聲音認為這個結果說明中國的統計有很大的問題。但在記者看來，這多少有些吹毛求疵的味道。早在幾十年前，薩謬爾森就在他的《經濟學》一書中有服務業對于統計提出的挑戰：“一個家庭雇用了一個木匠來修理籬笆，并用現金支付了報酬，你怎樣來把這一交易統計進國民生產總值呢？”
是的，正可以用“大象無形”來形容服務業。
就在國家公布經濟普查結果以后，已經有學者指出，這次的普查還沒有把中國服務業的真實情況完全搞清楚。
中國城市的服務“面相”
我們大可不必去追求一個絕對精確的服務業產值。不過，從相對意義上來說，這樣一個數字是有極其重要的意義的。
在本次經濟普查結果公布以后，在服務業產值被低估最嚴重的北京，媒體最早報道了本地的數值。一份北京媒體驚喜地宣布：“看來北京和上海比起來，至少從產業構成上說，北京更像一個真正的大都市。”
不過在記者看來，誰都明白，作為中國的政治中心，北京積聚了分配資源的權力，在盆地效應的指引下，各地的人財物流向北京，造成了在北京花錢不知數的現象。因此北京的服務業產值不高才怪。同時也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現象，北京的服務業水平之差有目共睹。
同樣是三大城市之一的上海，在這次數據公布之后，媒體的報道甚少關于本地的情況。事實上，關于上海的數據確實值得引起這個城市的重視。
在強調了近10年“上海要成為現代服務業城市”之后，在國家給予了金融、證券方面的足夠多的政策以后，盡管處于中國經濟最為發達的城市帶上，上海的數據在本次調查中卻表現得“更像一個工業城市”。
這是為什么？很可能是緣于上海過于自傲的城市個性和強勢的政府，以致于至今沒有真正擺好服務長三角經濟區的姿勢，而自身的服務業卻因為門檻過高而發展不起來。值得上海記取的是，服務業絕不僅僅是靠先進的技術和優勢的壟斷地位就可以發展的，它更需要以客為尊的心態和做好每一件小事的作風。
中國服務業真正的榜樣在哪里？看看廣州吧，看看珠三角和長三角的中小城市吧。在那里，我們找得到真正服務業的精髓。從也許是一個小粥鋪老板娘的笑臉上，從也許是一個普通卡車司機對價錢的可商可量上，從也許是一個小電腦公司職員為解決問題而上門加班的燈光里，我們得窺一斑。
下一步
從1997年的十五大開始起，到2005年的“十一五規劃”，“現代服務業”這個詞不斷地在中央政府的各種報告中出現，而且比例越來越高。
據專家們的說法，現代服務業是在工業化比較發達的階段產生的，主要依托信息技術和現代管理理念而發展起來，知識和技術相對密集的服務業。主要涵蓋五個部分：通信服務業、金融服務業、企業服務業、教育服務業、醫療保健服務業。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和本世紀初，又增加了一個知識密集型服務業——數字內容產業或者叫數字媒體產業。
中國服務業轉型，事實上是一個雙跨度轉型。首先，中國的服務業仍然面臨著從傳統的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在這個過程中，大量原來直接由政府或者由政府控制下的壟斷公司提供的服務必須進一步市場化。
20多年來中國的改革開放把大量的工業品和農業品交給了市場，但服務業中的很多核心領域，仍然掌握在政府手里。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越來越明顯地感到，這種壟斷已經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障礙，沒有市場化就沒有服務的高質量，這已經成為社會的一個共識。
其次，中國的服務業轉型還是一個高技術化和規范化的過程。隨著當代高科技的迅猛發展，中國的服務業已經可以與西方發達國家的發展同步，直接進入環保、精確和節約的階段。比如，由于電腦技術的發展和互聯網的應用，廣告業可以直接進入無紙化階段——取代了大量的實際物質諸如紙張、油漆等來達到廣告的目的；而由于材料工業的進步，包裝業可以直接采用可降解的材料進入環保階段。
但是，制約服務業轉型的根本原因，在于目前掌握著社會大量資源的各級政府的開放心態。就眼下而言，政府和主流輿論對于服務業的開放重點還在于對外資開放，但事實已經證明，外資對中國工業和農業的進入，始終處于一種有利可圖——撈完就走的狀態。作為一個國家經濟的空氣，服務業的開放，更重要的是對內的開放。只有民營資本和國有資本的共生與融合，政府在服務業的對外開放中才會有十足的底氣。
本次經濟普查的數據和人們的日常經驗進一步證明了政府的開放對于服務業的重要性，越是開放的政府，其本地的服務業就越發達。這在珠三角和長三角中小城市中，已經成為事實。
而在這個轉型的過程中，要強調的一點是，真誠、守信、以客為尊的職業心態是不變的，這值得所有服務業的業者記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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