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打破WAP世界格局的年輕小子

　　3G門戶網這個以免費路線獲取階段性成功的公司，能否走得更遠？

　　文/本刊記者 林濤

　　在手機上輸入WAP網址：wap.3g.net.cn，你手機屏幕上出現的就是“3G門戶網”首頁。雖然上面的內容并沒有“移動夢網”豐富，不少玩家卻會每天在這兒流連數小時，除了下 載手機圖片和鈴聲外，他們還會在里面聊天交流。在付給移動運營商的GPRS上網費外，這些玩家不需要為這些服務付錢也不會接收煩人的廣告，因為這個網站上的所有服務都是免費的。

　　“燒錢！”

　　這是不少人在聽完“3G門戶網”的運作后，嘴里蹦出的第一個詞。經歷了世紀之交的第一輪互聯網熱潮洗禮后，這個詞在互聯網業界銷聲匿跡已經很久了。

　　盈利，對于互聯網公司來說已經不是新聞。收費，對于服務手機上網的WAP業務來說更是理所當然。但是，“3G門戶網”卻出人意料地選擇以“免費”的面目誕生。

　　不少人都在為這家不收費的“燒錢”WAP門戶進行關張倒計時，在眾多質疑的眼光下，“3G門戶網”挺過了第一年，并且在2005年初得到了IDG一筆數百萬美元投資。

　　“我永遠不會對我現在的這些服務收費。” 3G門戶網的創始人之一張向東說。

　　“不收費又如何盈利？”當面對對3G門戶網盈利能力的疑問時。張向東扭過頭來盯著記者，停頓了一會，然后提高語調說：“我敢說我今年就可以盈利！你信不信？”

　　無線互聯網上的新門戶

　　其實，“3G門戶網”從事的無線業務本來有著清晰的盈利模式，而且正是無線增值業務讓新浪、搜狐等互聯網公司成功實現盈利，走出了2000年后互聯網的第一次低潮。

　　在國內，由于電信運營商解決了收費途徑這個困擾互聯網盈利的重大瓶頸——電信運營商可以從用戶手機預存款里扣除話費。所以，SP們(無線增值業務的內容提供商，包括新浪、搜狐、空中網等都是移動夢網的SP)爭相進入電信運營商的WAP站點，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這兩大電信運營商所建立的“移動夢網”和“互動視界”也就自然地成為了最大的且是封閉的兩個無線互聯網門戶網站。幾乎所有的SP都聚集在此，把自己的各種產品放在這兩家網站上，用戶通過手機上網下載各種服務并付費，利潤則由代收費的電信運營商和SP分成。

　　在這種格局下，依靠電信運營商來代收費的SP們對運營商高度依賴。運營商偶爾來個“懲罰行動”就會讓SP倒下一片，損失慘重。而SP們對于運營商則是“別無選擇”。

　　3G門戶網的創業者們攪動了這種格局。他們建立了一家獨立于電信運營商的無線互聯網門戶網站。另立門戶，也就意味著沒有了運營商的代收費，事實上，3G門戶網干脆就對用戶實行免費服務政策。對此，他們有著自己的理解。

　　3G門戶網向用戶提供的各種免費服務包括新聞閱讀、圖片、鈴聲的下載，以及手機游戲和電子書的下載，網站里還有虛擬社區，用戶可以在這個移動的模擬世界里聊天交友、請客吃飯，甚至結婚生子。

　　由于SP的良莠不齊和各種違規操作，無線增值業務領域充斥著各種收費陷阱，強制的短信訂制已經成為讓用戶惱火至極的公害，因此當3G門戶網拋出免費服務的餡餅時，用戶迅速通過口耳相傳而聚集起來。

　　2004年3月16日，3G門戶網開通，一年之后的2005年4月，3G門戶網已經成為電信運營商站點之外最大的無線互聯網門戶網站，其注冊用戶規模超過180萬，而且還在以每天增加1.2萬左右的速度擴大。據統計，2004年整個國內手機上網用戶的規模是3000萬，其中活躍用戶不超過800萬人。在2004年由網易、廣州日報等主辦的“中國移動互聯網第一次大型調查”中，3G門戶網成為“最受歡迎WAP網站”。

　　從“酒幫”到久邦

　　3G門戶網的兩個創始人是大學同班同學，他們畢業于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一個叫鄧裕強，另一個就是張向東。

　　兩人在大學就是最好的朋友，大二的時候還曾一起賣過羽絨服。鄧裕強是骨子里透著經商氣息的廣東人，讀大一時就開始嘗試賣東西掙錢，到大三時，他看中一個股票軟件的商機，第一次產生了休學創業的想法，因為他覺得“再晚就錯過了”，最后這個想法在家里人的勸阻下放棄。但是他隨后又發現了另一個機會，這次他干脆不參加期末考試，并準備在其他同學考試結束后就離開學校。父親聞訊坐飛機趕到北京時他已經錯過了幾門考試。兩人在學校的寢室門口大吵一架，當天下午鄧裕強剃光了留了幾年的一頭長發并最終參加了考試。但是這導致他后來只拿到畢業證而沒有學位證書。畢業后的鄧裕強回到廣東，在東莞當地的移動和電信部門任職，并在后來創辦了一家小型SP公司。

　　1996年，還在上大學的鄧裕強就在廣州定購了一臺電腦并空運到北京，較早接觸電腦也讓他成為了一名電腦程序高手，而3G門戶網的技術研發也主要由他完成。有一次，某著名公司的子公司上門推銷軟件，該軟件可以讓圖片適應手機屏幕的大小，并且隨意變化，鄧裕強拿過來看了一會，然后說了一句：“這個挺有用的。”到了下午，他拿出自己新編的程序讓張向東轉交給對方，“讓他們看看我這個編的和他們有什么區別？”他只了一個下午就編出了一個10多人團隊做了半年的程序，而對方看完以后就再也沒有和他們聯系。

　　張向東在畢業后進入當當網，后來想轉行做記者，“感覺廣州的媒體氣氛很好”，幾經周折，最后進入《新周刊》雜志社。

　　隨后的幾年中，兩人偶爾會聚在一塊喝上一頓酒。事實上，兩人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一起喝酒，并不時與其他兩個同學買上一箱啤酒痛飲一通。他們也因此被人稱為“酒幫”，意思就是喝酒的幫會。于是他們開玩笑地說，“如果以后做公司就一定要叫‘酒幫’。”

　　到2003年，鄧裕強的那家SP雖然每月有著10多萬的收入，但是他感覺越來越做不下去，空間越來越小。他開始考慮轉行去做網絡游戲，但最后發現自己并沒有優勢。在對無線增值業務領域的現狀和未來發展做出判斷后，鄧裕強在9月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張向東也在這個時候加入。公司的名字就叫“久邦數碼科技有限公司”。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久邦數碼的開支還是來源于鄧裕強的那家SP公司。

　　醞釀了半年之后，2004年3月16日，3G門戶網正式推出。兩人的目標很明確：“一個是做無線互聯網上最大的一個門戶站點，第二我們要做一個無線互聯網的服務運營商。”

　　未來的盈利

　　“免費只是我的一個特征，但是我的核心吸引力是服務好，我提供的一些基本服務都是別的網站沒有的。”張向東認為3G門戶網人氣旺盛的原因并不僅僅是免費。

　　在3G門戶網，鄧裕強和張向東被稱為大當家和二當家，這個稱謂來自周星馳電影《大話西游》，而鄧裕強是周星馳的鐵桿影迷。不少用戶在網上吵了架，或是受了委屈也會去找這兩位當家。張向東還在網上創辦了一份叫《36號》的雜志，“15天出一期，上面多數是原創作品，也會有調查什么的，有很多人投稿。我一期只寫500字的卷首語，180萬的人知道我的名字，有10多萬的用戶是我的忠實讀者，比我做雜志時的讀者都要多，”張向東對此很有成就感。

　　為了聚攏用戶，兩個人創意迭出：塔羅牌是一種西方的占卜方式，廣州有一個女孩用塔羅牌算命非常有名，她晚上在酒吧里為客人占卜，而且一天只算10次。3G門戶網把她請來在網上占卜，結果導致網絡“簡直就擠爆了”。為了擴大用戶，網站還實行了“發財計劃”，就是每介紹一個新用戶，公司就付給該用戶一塊錢，積累滿100塊就會寄出。結果有個學生把一個班的同學都拉了上來。這種方式比起做廣告來成本要低。更重要的是這些客戶一旦登陸3G門戶網，就會被留下來。

　　“我可以毫不謙虛地說，我們提供的服務在無線互聯網上是最好最全的。”

　　在張向東看來，娛樂是拋棄型的，簡單的娛樂會被更高級的娛樂所替代，所以他認為未來無線互聯網上的服務不會像現在只有圖片、鈴聲下載這么簡單，而那些更高級的服務就是3G門戶網未來盈利的可能。他相信3G門戶網的用戶中有30%-40%會愿意為這部分服務付費。

　　一旦收費，用戶是否會大量流失？這始終是困擾3G門戶網的一個疑問。去年10月，在沒有推廣的情況下，網站嘗試對部分服務收費，一方面是試試網站的模式是否有盈利能力，同時也是為了融資時好向VC證明。在開設了匯款，固定電話等小額付款方式后，結果一個月掙到了幾千塊。但是最后“覺得服務還太簡單了，實在不好意思，而且收費方式太麻煩”，于是取消了這項收費。最近一段時間，也是在沒有做推廣的情況下，3G門戶網給一家公司做了10個彩鈴的廣告，“結果一天下載次數達到三四千，差不多能有2000-3000元的收入。”但是這種小額收入相對于3G門戶網的投入來說顯然還是太少。

　　對于3G門戶網的未來，兩人無法預測，“因為中間還有很長一段時期的更迭，這個產業都是在摸索。”

　　對于與運營商的關系，張向東并不愿意多談。事實上，3G門戶網并不排除加入到運營商代收費的陣營中的可能。有了龐大的客戶資源為資本，對于運營商來說，3G門戶網無疑會有更大的價值。

　　“什么時候平衡收支？這個問題連投資方都沒有問我。”張向東說，“我考慮的是在3G的形勢下，怎么樣整體性地向用戶提供增值服務，現在我們體現得很好，用戶在網站上的滯留時間非常長，而且是越來越長。”

　　2004年的一個晚上，張向東突然發現3G門戶網的在線用戶突破了10000人，剛開始以為看錯了，但是在確認數字無誤后他非常興奮，“當時覺得這個事情再也不會被改變了，用戶給我的力量讓我相信這真的是一個朝陽產業，我們可以選擇嗎？我們幾乎是沒有選擇權力的，開始了就不能停掉，只能是越來越大。這不是一個偶然的事情，這是一個產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