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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已久的煤電聯動機制終于正式開始實施。國家發改委于4月5日出臺了新的電力價格管理辦法，內容涉及上網電價、輸配電價和銷售電價。辦法指出，上網電價將與燃料價格聯動，銷售電價最終將由市場競爭形成，區域電力市場全部電量可集中競價上網。(4月6日《新京報》)國家發展改革委出臺新的電力價格管理辦法，可以說是在向電價市場化的方向邁進，是電價體制改革的一個具體化，煤電聯動也走出了實質性的一步。
當然，因為國內計劃煤價大都是由政府主導協調的。而在計劃外，煤價市場化、電價卻是非市場化，這種單邊市場化的情況，可能會為煤價聯動的下一步有效實施形成一定的障礙。
可能有人認為，剛出臺的文件不是說上網電價市場化嗎？這樣煤電聯動不就有效了嗎？但筆者認為，這個辦法說要在上網電價市場化的情況下實行煤電聯動，似還需要更多的說服力。如果上網電價真正市場化了，煤電聯動的必要性也就不大了。鐵礦石漲價了，鋼材是不是也要和鐵礦石價格聯動？
有意思的是，本次上網電價的市場化并不是完全的市場化，而是一個“兩部制電價”，容量電價由政府說了算，電量電價由上網競價說了算。換句話說，不管一個發電企業的容量電價是多少，只要它的電量電價低于別的發電企業，電網就必須買它的電。此時，容量電價高的發電企業，總是要占點便宜的吧。也許容量電價低的發電企業，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來尋求更高的容量電價。當然，這樣做有個前提，就是政府必須約束電網企業在競價考慮中不得考慮容量電價的高低情況。
實際上，電力體制改革之前，有關物價部門計算上網電價的時候，絕大部分情況就是采取成本加價的方法來進行的。實行上網電價市場化的目的，就是希望打破這樣一種計價方法，把計價權交給市場，提高發電部門之間的競爭度，迫使其提高有關的技術水平，降低成本消耗。在這種情況下，煤電價格聯動的本質含義，似乎只是將發電部門的競爭烈度降低而已，讓電力體制改革的進度再慢一點罷了。
不管怎樣，現在的電價定價體系，并不比以前簡單。
目前，中國的電價體系恐怕是最為復雜的一個單一同質產品的價格體系了。由于無法準確衡量電廠成本效率而為前人所詬病的成本法，將再次在煤電聯動的政策之后，被繼續保留下來。這種情況下，我們今后將如何繼續進行電力體制的市場化改革呢？電價的半市場化，會導致煤炭市場上多大程度的價格信號失靈呢？
未來會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如果以電廠上報的成本信息作為統計依據，來進行煤電聯動，那發電企業有沒有可能高報煤價、上浮成本？發電企業會不會更喜歡虛開高價煤的發票、實收錢少的供煤企業？發電企業會不會更喜歡到黑市上去購煤炭？
未來的不確定性仍舊很多，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政府因此而需要花費的價格制定成本、管制成本，可能依舊居高不下。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下一步如何改革，還需開動腦筋。
□張巍柏(北京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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