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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林純潔 發(fā)自上海
“哈利波特系列小說的趣味，在于它以奇幻世界的故事影射真實世界的道理；Ernst & Young的行徑，卻是用真實世界的手法虛構奇幻的假象。”這是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在安永會計師事務所(Ernst&Young)“教唆”避稅案仲裁書上的話。
會計行業(yè)現(xiàn)在已經成為一個高危行業(yè)。《紐約時報》曾表示，排山倒海而來的究責訴訟，曾讓安達信(Arthur Andersen)會計師事務所慘遭滅頂之災，會計界人士已經不斷擔憂，其他大型會計師事務所也將相繼滅亡，差別只在于時間早晚而已。
“面對執(zhí)業(yè)責任的無限加重，我們對挑選往來對象，變得更加嚴謹。”這是德勒美國事務所的首席會計師奎理的話。自從薩奧法案頒布以后，四大會計師事務所變得越來越搶手，遭他們拒絕的顧客數(shù)目也達到空前。但是這種謹慎并沒有帶來應有的結果。
每年各大會計師事務所都要面對各種訴訟。索賠金額從幾十萬美元到100億美元不等(2004年8月帕瑪拉特Parmalat表示向為其作審計的德勤和GrantThornton索賠至少100億美元)。指控理由更是五花八門，包括會計欺詐，對上市公司監(jiān)管不利，非法推廣避稅工具甚至虛開旅行費用賬單。
如果說“四大”目前面對的訴訟都是特殊時期的歷史遺留問題的話，或許美國的上市公司會計行為監(jiān)管委員會(PCAOB)的調查報告更能說明問題。PCAOB在其公布的有史以來第一次審計行業(yè)檢查報告中表示，四大會計師事務所的錯誤包括：使客戶在2003年賬目中低報負債并扭曲財務狀況；曲解財務規(guī)則；未能發(fā)現(xiàn)客戶相關文件不充分；對普通股和遞延稅項計算錯誤以及低估某些或有負債等等問題。PCAOB成立于2002年，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加強對審計行業(yè)的約束，而它的工作重點就是評估四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的報告。
長期以來，大型會計師事務所追求成長，更勝于追求卓越。合伙人因為拉到更多生意而受到獎酬，并因嚴格審核觸怒顧客而受到懲罰。會計師業(yè)缺乏有效的監(jiān)督。讓我們看一下安達信的例子：當美國證券管理委員會(SEC)發(fā)現(xiàn)安達信會計師事務所一位資深合伙人參與WasteManagement公司欺詐罪行的證據(jù)后，安達信不但沒有開除他，反而讓他負責審核該公司保留文件的政策。果不其然，新的保留政策偏重強調銷毀文件，甚至并未聲明“若可能妨礙SEC調查行動，則不得銷毀”。就是這個政策，讓安達信負責稽核安然公司的合伙人鄧肯找到了護身符，結果他在銷毀關于安然違法行為的重要文件的同時，也撕碎了安達信的聲譽。
但是“四大”似乎并沒有認識到問題的本質，普華永道、畢馬威、德勤和安永曾共同向英國公平交易辦公室(OFT)提出申請，希望能制定在今后的重大訴訟中針對會計師事務所的法律責任賠償上限。他們的理由竟然是這樣做可以更有利于推動這一行業(yè)的競爭。OFT給他們的回復是：他們看不到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jù)支持這種觀點。分析師則認為，這是“四大”試圖降低自身的違規(guī)成本的行為。
會計師事務所頻頻出事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被認為是錯綜復雜的關聯(lián)公司。安達信事件以后，其積極倡導的一站式服務也成了眾矢之的。在薩奧法案和各種監(jiān)管條例的嚴厲要求下，剩下的“四大”開始了分拆關聯(lián)業(yè)務的痛苦歷程。但是這些分拆出去的業(yè)務仍與原來的公司保持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金融時報》將這種關系稱為“分手反而更緊密”。
“我們的關系非常緊密，”英國獨立律師事務所McGrigors的常務合伙人ColinGray說，“畢馬威既是我們的客戶，也是我們業(yè)務的介紹者，所以仍然是一個重要的業(yè)務來源……這種關系對客戶有利，實際上它從來就沒有改變。”Mc-Grigors的前身是畢馬威(KPMG)已經解散的關聯(lián)法律網絡Klegal的倫敦分部。
“經驗，已重新定義。”這是獨立會計師事務所Huron在自己網站上的聲明，表現(xiàn)出現(xiàn)在的會計師事務所對安達信引以為戒的決心。希望“四大”真的可以引以為戒，因為至少在現(xiàn)在，他們仍是很多公司唯一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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