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際集團(AIG)保險帝國的謊言與麻煩

　　王曉蘭

　　作為全球市值最大的保險公司，美國國際集團(AIG)的成功絕非僥幸。其不斷變革創新的勇氣、穩健雄厚的財務信用、信守承諾的形象，贏得了全球500多萬客戶的信任。但是現在，AIG似乎跌進了麻煩的漩渦，接連不斷地卷進丑聞事件。

　　2004年10月14日，紐約州檢察長斯皮策(Eliot Spitzer)起訴大型金融服務公司馬什(Marsh & McLennan)存在欺詐行為。馬什公司同時還是世界最大的保險經紀商，CEO杰弗瑞·格林伯格來自于美國一個赫赫有名的保險家族，其父七十九歲的老格林伯格掌控著世界市值最大的保險公司AIG，其弟埃文正領導著另一家保險公司——ACE保險公司。

　　在紐約國家最高法院市民聽證會上，斯皮策訴稱馬什控制價格、收取保險公司賄賂，并為了巨額賄賂誘導不知情的客戶購買特定的保險產品。客戶的利益被置之度外。AIG、ACE、慕尼黑(美國)再保險公司和Hartford 保險集團被指控參與了欺詐行為。

　　在調查過程中，斯皮策曾對馬什管理層公開表示：“應該慎重、慎之又慎地考慮(更換)你們公司的領導人。”除非杰弗瑞·格林伯格下臺，否則斯皮策說他不會與馬什公司高層談判。針對斯皮策的監管行動，馬什立即對公司人事進行了調整，更換了杰弗瑞·格林伯格(Jeffrey Greenberg)。

　　卷入馬什欺詐案

　　斯皮策在訴訟中說，作為世界上第一大保險經紀商，馬什為了獲得更多的傭金，甚至設計出一個虛假的投標體系欺騙投保人相信保險商為獲得這筆生意進行了合理競價。

　　兩年前，南卡羅來納州格林威爾縣借債8億美元擴充公立學校，就這項債券銷售，馬什公司提供了三個投標者。不為人知的是，前兩個投標者確有其人，第三個卻是虛構的。因為提供了對馬什更為有利的傭金，最終蘇黎世金融公司勝出。

　　在馬什公司欺詐訴訟中，事情的關鍵在于所謂的或有費用，馬什公司辯稱這種傭金并非斯皮策所說的賄賂。在美國，保險公司保單的銷售一般都是交給保險經紀公司完成并付給經紀公司一定的費用。根據馬什公司簽署的市場服務協議或稱“或有傭金”條款，保險商除了向經紀商支付合法傭金外，還可以額外支付“或有費用”作為獎勵經紀介紹客戶的費用。根據紐約州法律，只要保險經紀公司向客戶披露收取“或有費用”的情況，并繼續以客戶的最佳利益為目標行事，這種行為就是合法的。

　　馬什公司的網站把“或有費用”描述為保險公司為該公司提供的服務而支付的報酬，這些服務包括建立供應網絡、產品開發、技術服務和行政服務等等。但是實際上，這些是經紀上的份內活兒，不能構成收取額外傭金的理由。收受或有費用，有可能使得經紀商違背保險受托人的責任。

　　斯皮策認為，馬什對或有費用的描述具有誤導性。事實上，正是通過操縱價目和調整價格，馬什提高了客戶成本以賺取更多傭金。他認為，保險商和經紀商之間的價格操縱和合謀行為，傷害了客戶的利益。“而馬什公司卻告訴客戶，為他們提供了最佳方案，并吹噓客戶的利益是經紀商的行動準則”。

　　調查發現，AIG曾與馬什有過類似的業務往來。在斯皮策提出指控后的第二天，AIG的兩位管理人員對“圖謀欺詐”的罪名供認不諱。不久，注冊于百慕大的保險公司ACE助理副董事長阿貝拉姆也承認“串謀妨礙競爭”的指控。

　　調查引發了保險類股票的大幅下跌。馬什股票當天開盤46.01美元，第二天僅約28.20美元，跌幅達38%，市值損失90億美元。在投資者大幅拋售下，保險類股價紛紛大幅下跌。從14日斯皮策調查的消息公布后，短短兩天就有幾百億美元市值灰飛煙灰。AIG股價下跌了10%。被斯皮策提名但未提出指控的下列公司股票收盤亦走低：ACE跌4%至34.98美元，；Hartford金融服務集團下滑3.6%至56.30美元。甚至一些暫時與調查案沒有關系的保險類公司股價也隨之下跌，全球最二大保險經紀公司Aon股價下跌了6.2%，第三大保險經紀公司Willis集團控股下跌了2.7%。

　　為平復投資者和投保者的恐懼，AIG總裁格林伯格公開聲明，公司內部調查僅在其美國房屋保險子公司的產險及傷亡險作業中發現了問題。同時他承認，丑聞可能會引起產險及傷亡險經紀公司改變其收取報酬的方式。J.P.摩根大通分析師在研究報告中表示，“我們相信財險及傷亡險行業的運作正經歷重大轉變。”

　　但是，上述情況的曝光，不過是與該調查相關的一系列進展中的一環。美國大都會保險公司(MetLife)說，已經收到來自斯皮策辦公室的四張傳票。最近兩張傳票要求MetLife提供信息，說明它是否提供過虛假或夸大的報價，或者是否知曉有這樣的事情存在。MetLife公布的消息暗示斯皮策的調查已經超出了財險和傷亡險公司范圍。

　　斯皮策曾說，保險業腐敗橫行，并表示將展開范圍更廣的調查，涉及到保險業幾乎所有層面。“保險業需要全面審視自己。如果我們在訴訟中所指行為正如看起來的那樣普遍存在，則該行業的基本業務模式需要進行重大修訂和改革。”他還明確表示其它保險公司和經紀公司可能也會面臨刑事和民事指控。“相信我，這只是開端。” 斯皮策說。

　　該調查在全球保險業掀起軒然大波。Greenwood Capital Associates組合投資經理尼克斯稱，“該產業目前就像一個黑洞。我們不知道這里到底牽扯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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