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經濟學新科獲獎者希勒多次認為,中國房地產現在泡沫嚴重,如果和美國一樣泡沫破裂的話,這將會對中國經濟產生打擊。希勒因為準確預測了美國房地產泡沫破裂而被譽為預言家,在每個人都認為美國房價還會飆升的時候,希勒就放言稱美國房地產市場處于泡沫之中,而2008年次貸危機爆發,希勒也成為今年諾獎獲得者之一。
2009年12月羅伯特·希勒來到深圳出席某企業的活動,當時他在回答現場提問時表示,“中國經濟發展得非常熱,但是也有一些必須要警惕的現象,在深圳,房地產非常熱,房價高居不下。”同年,他對上海的房價比較擔憂。“早前聽說過上海的房價,基本上是一個普通人一年收入的一百倍,也就是說,他要工作一百年才能用他的全部收入買一套房子。既然這樣,他為什么還要買這個房子?答案是他預期房價還會上升。人是有投機心理的,他覺得以后房子肯定還會漲,但是我覺得這肯定是非理性的。”
實際上,不僅僅是希勒認為中國房地產市場泡沫嚴重將會破裂,國內唱多派也是一直堅持這個論調,直到最近空頭幾乎死絕,看多樓市之音幾乎是一邊倒了,偶爾有些論者提出相反的觀點,也會遭致網民奚落和嘲弄。
希勒之所以認為中國房地產市場存在泡沫,主要依據是房價收入比這個數據,在解釋房地產泡沫為什么還在繼續吹大時,他的依據是投機心理——上漲預期。但是,希勒的預測并沒有在中國房地產市場應驗,至少目前看來如此。為什么希勒能夠精準預測美國房地產泡沫破裂,而在中國卻兵敗滑鐵盧?
中國與美國有三大不同,可能是提供了中國房地產泡沫不是破裂而是繼續擴大的解釋。
第一,中國房地產市場雖然快速發展了十幾年,但仍處于供不應求階段。龐大需求持續釋放,一代一代人的需求制造了需求的層次性。就算沒有需要,我們也要制造需求,不停地拆遷和舊城改造,總能制造各種各樣的需求。我們的房屋壽命很短,很多地方幾乎二十幾年都能翻新一邊,很多地方長官上任之后就是大搞舊城改造,讓很多人出外一年都找不到回家之路了。更不用說源源不斷地從農村土地上釋放出來的青壯年勞動力還在一波一波地在城里買房。再加上城市土地的控制非常嚴格,諸多需求次第釋放出來,難免有時供不應求。雖然有時房價收入比嚴重背離,但是,仍然有繼續生長的空間和動能,大到壓也壓不住的程度。十年調控,最終淪為一場空。如今房價上漲從局部幾乎蔓延至全國。
第二,房價上漲也是貨幣幻覺所致,所謂貨幣幻覺,人們只是對貨幣的名義價值做出反應,而忽視其實際購買力變化的一種心理錯覺。從本質上來說就是貨幣超發導致貨幣貶值,從而從價格上來看,一漲再漲。舉例來說,水不斷加多也會讓大鍋米粥越來越多,當然,這也并非僅僅是水加多的結果,也有米的增加。這些年來,M2不斷增多,去年已經越過百萬億大關,十年房價也漲了七八倍,二者幾乎是重合,只不過房價由于各種各樣調控,更加曲折而已。所以,這些年來,所謂房價上漲,只不過是貨幣超發的結果而已。當然,這種貨幣超發,只不過更多地轉移到了房地產來看,房地產就像一個大水池,多余的水流到這里,避免其他溝渠水滿為患,即壓抑了通貨膨脹,卻導致了房地產市場不可避免地上漲。只要貨幣流動性依然泛濫成災,房價上漲還是有很大空間。
第三,調控政策雖然沒能制止房價上漲,但卻發揮了穩定房地產市場的功能。雖然人人都可以覺得房地產調控很令人煩擾,但是,如果沒有房地產市場調控,房地產市場泡沫生成過快,而貨幣供應卻跟不上,很快就會發生破裂,房地產市場可能從保八功臣變成了拖八罪臣了。今年房地產調控聲音全無,是與當前經濟大局仍處于危局之中密切相關,如今各地房地產市場供需兩旺,確實解了燃眉之急。但是,留有更大后患,需要慢慢調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