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受關注的一季度經濟增長數據已陸續發布。國家統計局4月15日公布的數據顯示，初步核算，一季度國內生產總值118855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同比增長7.7%，增速比上季度回落0.2個百分點；環比增長1.6%。雖然一季度GDP同比增7.7%，低于市場預期，但是中國經濟總體平穩。用國務院副總理張高麗的話來說，今年以來，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總體平穩，穩中有進，穩中有憂。

　　所謂“穩中有進”是指在實現經濟穩健運行的基礎上，一些指標、行業和工作實現了新進展。從物價形勢來看，3月CPI超預期地進入2時代，已處于通脹壓力4年來最低水平，表明中國經濟所面臨的短期通脹壓力減弱；從收入指標來看穩定增加；從產業結構看，一季度第三產業增加值增長8.3%，比第二產業高0.5個百分點，說明結構調整和轉型升級取得積極進展；從金融指標看，3月人民幣貸款增加1.06萬億，同比多增515億，有助于經濟復蘇持續；此外，從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來看，投資較快增長是維持經濟趨穩的一大亮點——一季度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實際增長20.7%，增速與上年同期持平�？梢钥吹剑瑖�家發改委在去年年中之后，為“穩增長”批復了很多項目，雖然未必有7萬億，但這一基調確鑿無疑。進出口增速回升，一季度進出口總額9747億美元，同比增長13.4%，貿易順差增加。

　　不過，換個角度而言，一季度數據也說明國內宏觀經濟復蘇力度偏弱的事實。這也就是所謂的“穩中有憂”。隨著GDP數據的公布低于預期，當日市場展開第二波下探，在地產、證券的鼎力拉抬下，滬指止跌于2184.92點，距離前期新低咫尺之遙；地產股的沖高回落，使得市場進入第三波下探，滬指再現三連陰走勢。近日發布的一季度用電量與鐵路貨運數據佐證了中國經濟弱復蘇的格局。據電力行業部門透露，今年一季度用電量相對偏冷，3月全國全社會用電同比接近零增長；同期反映經濟走勢的鐵路貨運數字也較為低迷，今年一季度全國鐵路貨運發送量完成99074萬噸，同比下降0.78%，其中貨物運輸量下降0.69%，煤炭下降1.6%。3月貨運發送量33651萬噸，同比下降2.2%。一般來說，相較于GDP、工業及投資數據，用電量和鐵路貨運更難摻假，也比較靠譜。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此前在遼寧省任職時曾透露，他習慣使用銀行信貸、用電量及鐵路貨運觀察遼寧省的經濟運行狀況，這三項數據也因此被業內編制成“李克強指數”，以衡量實實在在沒有水分的經濟增長。從一季度與3月份的數據觀察，“李克強指數”的三分之二表現不佳，無疑令中國的經濟增長前景蒙上陰影。

　　另一些宏觀經濟數據也驗證了中國經濟的疲軟態勢。在已發布的一季度及3月經濟數據里，制造業PMI、PPI及進口數據都指向這一點。中國3月PMI僅為50.9%，此前的市場預期為52.0%。官方PMI自 2012年5月起圍繞50%的榮枯線窄幅波動，反映經濟復蘇動能不足。海關總署4月10日發布的進口數據顯示3月進口增長14.1%，此前的市場預期為5.2%。但受前兩個月的拖累，一季度增長僅8.4%，呈現出中國經濟的內需不足。統計局4月9日發布的PPI繼續走低，3月PPI同比下降 1.9%，此前的市場預期為-1.8%，也從價格層面上驗證了同樣的結論。這些宏觀經濟指標均出現乏力或回落現象，表明當前經濟復蘇的力度仍然很弱。

　　總體而言，中國經濟的弱勢復蘇已幾成定局，這反映了目前單純依賴投資拉動經濟增長的時代已經結束。而考慮到一季度前兩個月的信貸旺盛，房地產市場也十分火爆，當季GDP繼續維持8%左右的增速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固定資產投資繼續走高能夠保證短期的經濟增長，但無疑將削弱中國經濟的長期增長潛力，不利于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只有進行深層次的結構轉型，推進產業升級，中國經濟才能獲得可持續的發展動力。正如4月12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中南海主持召開專家和企業負責人座談會時所強調的那樣，把握宏觀經濟走勢要增強預見性，要“站穩腳跟”、著眼升級，打造中國經濟“升級版”，并依靠制度來增強經濟發展后勁。

　　周子勛(北京 學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