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益民/口述    王維/整理

　　轉基因是商業問題

　　轉基因是一個商業問題，很多人說現在科學家在推廣轉基因。但我認為真正在背后推廣轉基因的，是商業領域的跨國公司，是資本的力量。有了這個力量以后，這些科學家就有飯吃。他們如果不看好你，沒有商業利益在里頭，那么科學家沒有飯吃，也就不會大量到處去宣傳，大家一定要重視這些行為背后的商業利益，不單單從技術上的安全性去考慮轉基因的問題，還要從其他各個層面包括商業利益背后會不會影響到國家的經濟安全、產業安全等方面考慮。

　　美國不種“轉基因”主糧

　　轉基因食品與轉基因飼料之間是什么關系？

　　看看美國現在推的這些轉基因的品種：大豆、玉米，主要都是用做飼料，但是在中國，玉米、大豆還都是主糧，我們農村很多人都在吃這些。大豆是我們豆制品的來源，我們天天喝豆漿。但是在美國，這些都是飼料，它真正的主糧是小麥，但在小麥上卻沒有看到他們在大規模地做轉基因的工作。這是為什么？大家應該好好想想！

　　而在中國，除了主糧在做轉基因工作外，目前食用油的轉基因已經開始被普遍接受，大家都在用。但大家要知道，食用油實際上是大豆里面提煉出來的油脂，而轉基因更多的是針對作物里的蛋白，也就是說食用油的可靠性要比蛋白質這一塊更強。在糧食方面，不能因為我們已經大規模地用了轉基因食用油，吃了，我們覺得都沒事兒了，就認為這個已經沒事兒了。因為食用油的化學物質和糧食是不一樣的，真正轉基因的部分實際上是在豆粕那一塊，是在榨完油的渣子那一塊，這同樣也應當引起關注。

　　糧食保障系統是解決中國糧食問題的辦法

　　再有，轉基因也不是解決中國糧食問題的辦法，我們知道轉基因作物推廣者的論調都是要提高中國的糧食產量，通過轉基因提高糧食產品，才能使國家的糧食安全。但實際上真正想讓國家的糧食保障安全的話，應該是分散地把糧食保障系統建立起來。所謂的分散，不光要靠中國自己本身產的糧食，更多的還要去海外屯田，到海外建立食品基地，像日本一樣，很多發達國家都到海外去，包括進口一些糧食分散這個系統風險，為什么？

　　因為，即使把自己的產量提高了，單產提高了，但是只要有各種災害出現，我們的糧食安全還是會出現很大的麻煩，國際市場也會把糧食價格炒高，所以我們要真正分散風險，這么大一個國家的人口，應該是多渠道的獲得糧食來源的保障，而不是在我們現有的土地上，使勁地耗費我們土地的資源、肥力，最后給我們的子孫留下的都是貧瘠的土地，這是極其不安全的。靠單獨在中國的土地上提高單產保障糧食安全，是一種傳統的、冷戰時期的想法，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應更多地分散糧食的來源。

　　轉基因推廣應有“中國”體制

　　我研究的內容包括中國的經濟體制，在研究中我們發現，中國現行經濟體制或者商業體制處于一種非常混亂的狀態，在這樣的狀態下大規模地推廣轉基因，它的渠道是混亂的。以前中國計劃經濟體制的時候，這些渠道都是政府能夠自上而下控制的，有種子公司，有供銷社等等，自上而下的一個體系，有如跨國巨頭的一種控制。但是我們現在的經濟體制從成熟的計劃經濟走向不成熟的市場經濟后，中國實際上也喪失了很多以前計劃經濟下的管理優勢。

　　坦率地說，中國的市場的自由度之高，可能遠超過一些成熟的市場經濟國家。如，美國的市場很多都是被跨國公司壟斷的，他們是有秩序的。而如果我們在各地區各部門混亂的利益下推廣轉基因的話，很可能造成轉基因的失控，無法控制風險。

　　所以當經濟體制尚未理順，沒有形成大規模跨行業、跨公司的企業重組，形成有壟斷性的或擁有自上而下控制力的大集團、跨國企業去推廣轉基因之前，由地方或者各個部門分散去搞轉基因，問題很復雜，后果也可能很嚴重。尤其是越混亂，越容易被外國力量所滲透，當我們的一些小公司最后都依附于外國的跨國公司時，情況也是很危險的。

　　即使中國要做轉基因商業化的工作，建議首先從跨部門的綜合性財團做起，而不能任由中糧、中儲糧等去單打獨斗。商業化也應該盡量避免上市公司的參與。因為上市公司有信息披露義務，且為公眾聚焦，容易導致放大輿論、誤導公眾視聽的后果。

　　安全檢測應有自己的標準

　　談到轉基因技術安全性的標準問題，科學家可以拿出很多數據，說它如何安全，但是這些數據的來源是哪兒？最后發現很多數據都是跨國公司提供的，或者跨國公司支持的科學家提供的。連我們大學生物課的課本，很多學術上的東西也都是依據于外國的標準來做的。我們的化學試劑、設備也都是進口的，檢測方法也都是按照外國設定好的標準進行的，在這種標準下，檢測的安全性由誰來保障呢？我們應當設置自己的安全標準，用自己的試劑、自己的方法，從科學的角度來論證。這些數據需要我們自己常年積累，而不是依賴于過去跨國公司背后支持的那些科學家所提供的數據。

　　再有我們知道，我們的著名農業科學家袁隆平先生，他的確是優秀的雜交水稻專家，但我們對他的聲音，也應當慎之又慎，為什么？因為袁隆平持有股份的公司(編者注：隆平高科)已經上市了，有了這樣一個背景，他所講話的立場很可能發生變化。我們無意質疑袁院士的專業水準和職業操守，但對于公眾而言，保持對任何聲音的一分質疑，并無錯誤。

　　向日歐學習！

　　我認為，轉基因商業化本身就不符合中國的國情，后文有詳敘，此處不贅言。為什么還有，我們要想一想現在的轉基因實際上已經進入中國了，美國的大豆一年向中國輸出4000萬噸，這是什么概念呢？它相當于2億多糧食的蛋白質的含量，雖然現在我們吃的轉基因豆油，好像沒事兒，因為我們吃的不是作物的蛋白質部分，蛋白質部分實際上都用在豆粕或飼料里頭了。但誰能保證我們喝的豆漿，吃的豆制品里面沒有轉基因呢？再有我們去吃肯德基的甜玉米，這些東西都是很多外來引進的品種，我們吃得津津有味的同時，有沒有想到它已經是轉基因了？

　　中國跟美國不一樣，美國是向外輸出糧食的國家，糧食對它來說就是一個武器，與其金融、美元一樣，是一種輸出的東西。我們與美國國情不同，立場也不同，不應輕而易舉、隨隨便便就去迎合美國的這些東西！再看看日本和歐洲，如今日本和歐洲在很多方面都對轉基因進行了限制，雖然他們也屈服于美國跨國公司的壓力，在很多方面表面上是開放的，但是他們會運用各種技術手段和法律手段設置障礙，讓其很難大規模商業化，這里的技巧和手段，是值得中國借鑒和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