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一面小鏡子。這面鏡子能照見什么,看鏡子的人又能看出些什么、想到些什么。這是見仁見智的。比如高房價與高地價問題,就是如此。
先來講一段歷史。
1844年11月,在現在的上海南京路,當時還是一片農田。剛剛入滬不久的英資義記洋行打算在這里發展。他們從農民吳襄等人手上租到了一塊地。這塊地在當時的租價是每畝42兩銀子。但是到1869年,同樣是這塊地,工部局給出的估價是每畝6000兩。同樣一塊地,25年漲了143倍。厲害不厲害?
再來看另一條記載。
據美國人羅茲·墨菲在《上海—現代中國的鑰匙》一書中所敘,“1852年,租界內的地皮平均每英畝售價是50英鎊,到1862年平均每英畝售價為一萬英鎊。”也就是說10年間漲了200倍。厲不厲害?
而據另一位中國學者研究,在上海第一次股災來臨之前的1882年,位于現在南京路附近的地價是每畝4309兩,比1880年的每畝2541兩,上漲了69.6%。這么兇的漲法,見到過嗎?
由于炒地皮、炒房子能發大財,一百多年前,許多人“都趕著蓋房子……有錢的商人把他們的資金都投在造房子上,沒有錢的人借錢造房子。職員、買辦、郵差、傭人,所有的人都投身這個投資事業里去,并且都從中賺了錢”。這是《上海法租界史》一書中描述的情況。
那么,炒房子、炒地皮的結果如何呢?歷史地看,它的兩面性是非常明顯的。一是能夠讓一個地方迅速崛起,對一方經濟有極大的促進作用。這一點不能不看到;二是相對貧富差距迅速拉大,在冒險的同時,也危機四伏。
比如,有“遠東首富”之稱的哈同,早年流浪在巴格達貧民窟,后來漂移到上海攢了一小筆錢。1884年中法戰爭讓他逮到了機會。他投機房地產成功,一舉暴富。而另一個人就沒這么幸運了,他就是曾做過招商局二把手的徐潤。因為挪用公款炒股、炒房,他被革職還款,金額高達16萬兩銀子。
撇開那些個人傳奇不談,僅從一個地區的發展看,炒地炒房或許是一個地區迅速崛起時難免的宿命。一百年前如此,一百年后也然。比如,迪拜的情況就是這樣。
問題在于,怎么拿捏分寸,處理好老百姓的利益,特別是原住地居民在生活、學習、就業、醫療、養老等方面的利益,怎么給以妥善保障。這才是各地方頭頭要做的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