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雅

　　據《現代快報》12月27日報道，12月26日首次提交十屆全國人大常委會會議審議的食品安全法草案規定，食品經營者以假充真或者銷售不安全食品，除賠償消費者的損失外，消費者還可以要求其支付價款10倍的賠償金。

　　國家越來越重視食品安全問題了，這是一件好事。具體來看，關于“問題商品”的賠付，最為原始的是買一賠一，現行法律規定的是買一賠二，假如新的食品安全法得以通過并施行，那么對“問題食品”的賠付將遠遠高于其他種類的“問題商品”——實行買一賠十。然而，筆者以為，銷售“問題食品”10倍賠付，依然是不夠的。

　　買一賠一不夠，就上升至買一賠二；買一賠二不夠，就增加至買一賠十；假如買一賠十仍不夠，想必今后將上漲至買一賠百……這樣的思路，相當被動；這樣的約束，效果十分有限。舉個例子，顧客花5角錢買來一個包子，一口咬下去發現里面有半截小老鼠的尸體，驚恐中吐出嘴里的包子，也發現有半截小老鼠的尸體。那么，顧客去索賠，是一定會贏的，按買一賠十，他將獲得5元的賠償。這當然比買一賠二即賠償1元進步了很多，但這樣的進步，夠嗎？且不說顧客是否愿意耗時費力去維權，哪怕去了，商家會因為這5元的賠償金而被震懾嗎？商家的馬虎或者說不負責任，在這樣的懲罰面前不易改掉。

　　即使我們實行買一賠百，商家也不過付出區區50元，依然不足以平顧客之憤、讓商家痛徹心肺。怎么辦？難道制定買一賠千、買一賠萬乃至更高的額度？不，這樣的思路正是筆者所不支持的，筆者以為，這樣的思路從頭至尾，缺少了對一樣東西的思考——精神賠償。

　　仍以上述買包子為例，顧客沒吃下去，談不上人身傷害，但是，顧客受到的精神傷害則是客觀存在的。而我們正在審議的食品安全法草案，卻只規定了“造成人身、財產損害的，應當依法承擔賠償責任”，完全忽視了精神傷害的賠償。這一點，可以說對顧客非常不公平，與此同時，也就意味著對商家的責任，放棄了這一關鍵部分的追究。

　　我們不難看到，在歐美一些國家，賠償金(包括精神賠償金)動不動就是幾千萬甚至上億美元，根本就不落入那個“買一賠幾”的巢臼。筆者曾看過楊成先生的一篇文章，他談道：“在美國因侵權行為而支付的損害賠償金額的47%，均為包含有懲罰性因素在內的精神損害賠償……懲罰性賠償能夠削弱侵權行為人的經濟基礎，防止他們重新作惡，以及防止社會上其他人模仿侵權行為人的行為。”為什么現在食品問題此起彼伏？懲罰力度過輕，風險與收益不成比例，是最大的原因；而解決這個問題，僅靠制定“買一賠幾”是不夠的，某些狡猾的商人會計算——在他經過計算認為賠償依然是毛毛雨的事后，他就會照干不誤，繼續傷害社會。顯然，商人的想法和法律條文一樣，沒有把制造銷售“問題食品”對具體某一顧客的精神傷害計算進去。

　　或許有人會問：精神傷害賠償標準怎么算？我想，這不是問題，許多國家已經給了我們參考借鑒的范本。其實，最大的問題不是我們不知道怎么定下精神傷害賠償標準，而是我們依然認識不到或者不愿意承認精神傷害賠償的合理性與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