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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的嬗變與進化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1月11日 04:03 中華工商時報
想想那位用吉他給輕生女伴奏的青年,想想那一群翹首仰望急不可耐的看客,頓時覺得魯迅離我們特別的近 上世紀初,魯迅先生曾著力諷刺過的“看客”現象,今天不僅依然存在,而且大有“進化”,讓人感嘆不已,看來,魯迅雜文、魯迅精神想過時也不行。 元月2日上午9點,一年輕女子獨坐在成都市三圣街某酒店6樓的窗臺上,試圖跳樓輕生。樓下頓時看客云集,談笑聲一片,圍觀者中有人起哄“哦哦,快跳”,有人拿出手機來拍照攝像,還有人甚至打電話要朋友“快點過來看熱鬧”。圍觀者中,不時有人發出這樣的議論:“她怎么還不跳?”幾名騎車路過的男子在觀望幾分鐘后,竟沖樓上大吼:“跳噻,跳嘛!”警方好幾次干預,起哄聲才停了下來。在街對面的一棟民房的5樓上,一年輕男子還坐在窗邊彈起了吉他,邊唱邊看。 平心而論,圍觀跳樓這樣的事情已經實在不算新鮮了,可成都這些看客這次的表現卻更典型、更生動,頗有“新聞價值”。到底是21世紀了,這群“新看客”和魯迅先生當年描寫的“老看客”來比,不僅明顯嬗變,也大有“進化”。 魯迅筆下的“老看客”,是麻木的,呆呆的,只知道張著大嘴傻看;而今天的“新看客”們則表情生動,滿面春風,談笑風生,熱鬧非凡,心理承受力超強。 魯迅筆下的“老看客”們多面黃肌瘦,衣衫襤縷,無精打采,強打精神;“新看客”們從報紙配發照片上來看則滿面紅光,營養過剩,且西裝革履,名牌時裝,錦帽貂裘,看來小日子過得不錯。 魯迅筆下的“老看客”們都是空手上陣,最多不過是瞎起哄,喊兩嗓子;“新看客”們則裝備齊全,有用于呼朋喚友的手機,有留下“永恒瞬間”的攝像機,有明察秋毫的望遠鏡,甚至還有悠揚的吉他伴奏。 當然也有毫無變化的地方,魯迅先生在《藥》里曾經這樣形容看客———“領頸都伸得很長,仿佛許多鴨,被無形的手捏住了似的,向上提著!苯裉爝是這樣,街頭巷尾每有“稀罕事”發生,一個個看客便伸長了脖子向前擁擠,趨之若鶩,里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泄不通。 還有依然如故的幸災樂禍,毫無同情心的冷漠殘忍,愛湊熱鬧的低級趣味,似乎都沒有什么變化。無非是當年看日本人殺替俄國人做間諜的中國同胞,看被官府砍腦袋的阿Q,看單四嫂的兒子寶兒“出大刑”,如今看的是輕生女子跳樓,看討薪民工跳塔吊,依舊的興高采烈,依舊的人山人海,依舊的無肝無肺。 快一個世紀過去了,天翻地覆,滄海桑田,可是,某些國人國民性的進步卻微乎其微,還是那樣的麻木不仁,習慣于拿別人的痛苦當笑料,看人跳樓就像過節一樣;還是那樣濃郁的“好奇心”,如魯迅所言:中國人太好奇了,即使你在馬路上吐一口痰,然后蹲下來,也能引來一大群興致盎然的觀眾。 前不久有學者呼吁,中國眼下最需要一場文藝復興運動,以提高全民族的藝術素養。這固然也重要,但我以為,如果我們民族仍舊看客成群,腦子里還是充滿了冷漠與麻木,即使藝術素養怎樣的高明,也是殘缺的人。一個人如果沒有良知,沒有同情心,藝術素養反倒可能成為他作賤人的工具,就像二戰時那些一邊熟練地彈著鋼琴一邊簽署大屠殺命令的納粹軍官,就像那位一邊看跳樓一邊彈吉他的成都青年。 因而,倘若說當務之急,我倒是覺得,時下來一場深入扎實的人性、人道的啟蒙教育,以喚醒人們的良知、良心,提高全民族的知恥意識,要更有意義得多。教育的切入點,不妨就從號召大家都不當看客、拒絕看客心理、告別看客現象做起。 想想那位用吉他給輕生女伴奏的青年,想想那一群翹首仰望急不可耐的看客,頓時覺得魯迅離我們特別的近。(11H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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