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何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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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6年04月18日 10:19 21世紀經濟報道 | |||||||||
近日在美術館舉行的俄羅斯畫展就像一場美夢,令人難以置信,可以成為未來幾年里全球各國文化藝術展覽秀的展品質量標準。在中華世紀壇舉行的意大利文藝復興展雖然在展品上略遜一籌,但是其展館設計也會對北京今后的博物館展覽有所啟發。 大約從上個世紀末開始,我國進入了一個博物館建設的高峰期。在博物館最多的北京,政府將在2008年之前投入巨資,興建30座大型博物館,使北京地區的博物館達到150座,這
但是,在一個熱衷于堆積的時代,人們開始重新討論博物館的功用和形態,因為歷史是無窮盡的,而資源是有限的。博物館,在最早的希臘詞源中是mouseion,意思是“繆斯的座椅”。起初,博物館原本是哲學學院或者供人沉思的地方,到了古羅馬時期,拉丁語的museum就變成了僅僅供哲學討論的地方。此后,僅為知識和政治精英所用的博物館歷經種種變化,成為“用來獲得、保存、研究、展出并對那些有科學性、歷史性或者藝術價值的物品進行教育性解釋的建筑物、地點或者社會公共機構的建筑物”。事實上,許多博物館已經無法激發任何討論了。 寬泛的現代博物館體現的是博物館在過去100來年里的民主化過程,今天,任何人都可以參觀乃至建立自己的博物館,我國天津、長沙等地已逐步開始鼓勵興建私人博物館。我國新出臺的《文物法》就為這種可能性鋪平了道路,因為僅以一國政府之力,龐大的博物館建設始終是吃力的,在任何國家都是如此。而且,僅僅來自政府的教育是遠遠不夠的。 “為什么如今我參觀博物館的時候,會經常覺得有點惱火?”——在3月17日的《泰晤士報》上,小說家和記者James Delingpole發表了他的一篇獲2005年“Charles Douglas家族紀念基金獎”的文章,文章回答的是基金會提出的一個問題:“博物館何用?”這個問題困擾人們已久。 在一個全球財富急劇增長的年代,越來越多的各學科學者們都開始關注博物館的問題——收集和呈現的政策和政治,博物館的歷史以及展覽會的本質和功用。對學者們尤其是藝術史學者來說,這意味著他們將關注重點從分析的方法論和肖像學,轉向對藝術品的所有權、制造和批判性接受等問題的關注。為了質詢物件在社會中的作用,藝術史學者已經開始考察藝術品和觀眾之間的關系,以及藝術品一朝離開畫室,在空間和時間中巡游時產生的多重意義。自1683年英國Ashmolean博物館向牛津大學學生第一次開放以來,博物館那種“與國家和教堂平起平坐”的地位第一次遭遇挑戰——雖然國家和教堂的地位早已被無數次地重新定義,而博物館依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安然不動,甚至自我繁殖,就像威爾士詩人Dylan Thomas在故鄉一座褪色的衰敗博物館中感嘆的那樣:“這個博物館應該進博物館了!” 在那些反省博物館功用的學者們看來,第一要務不再是急于考證作者和藝術品的真假,而是質疑“意義”的固定本質。事實上,外在環境和歷史條件能夠造就對一件作品的不同解讀,因此不斷改變作品的本質和作用。只有在考慮到這一點時,博物館,這個繆斯的座椅,才能真正讓繆斯在這個座椅上安坐百年,為一代代人提供靈感。問題多如牛毛,首先就是博物館自身的動力和能力問題。在我國現有館藏1200萬件文物中,真正展出的也很少。南京博物院藏品有41萬件,而常年展出的僅有5 千件,不足1.25%;故宮博物院有藏品近百萬件,但常年展出與觀眾見面的不足一萬件。這里面既有體制的作用,也有博物館自身舊習的作用。沒有變革動力的博物館很容易變成一個自給自足的神秘龐然大物,腹中積蓄千年不化的食物,在城市中心呼呼大睡,落滿沙塵。 是的,很難回答這些問題:什么是必須收藏的;什么可以放棄(我們畢竟不可能儲藏所有的歷史,就像意大利符號學家艾柯所描述的和帝國一樣大的地圖一樣,對當下時代的完全復制會把當下時代完全覆蓋);應該以什么方式向不同時代的人們呈現同樣的作品(尤其在數據時代提供了穿越空間和改變藝術品形態的可能性時);如何讓博物館保持生命力,保持每個時代人們呼吸的聲音,而不是隨同死者一起變冷…… 但是,在考慮這種種問題之前,我們必須明白,種種反思不應該讓我們墮入鍍金時代的習慣性功利思維,而只是為了增加博物館的活力。畢竟,博物館是超越任何時代的功利標準的。就像James Delingpole所說的那樣,經過一番痛苦的思考,他發現:“問題不在于回答對博物館工業的那些質疑,問題在于質疑本身。提出質疑的行為本身,意味著你假設博物館的存在合法性必須由其實用價值來證明;它意味著,文化是可以被度量的;意味著博物館可以屈服于成本效益分析;意味著它應該被國家(如果按照當下的政治理念)認可。但是博物館是超越所有這些胡說八道的。至少它們應該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