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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惠湘
人是不能簡單以好壞區分的，只有從法律角度我們才能簡單區分好人與壞人。但是，習慣是能夠以好壞區分的。在企業中，我們通常應該以企業要求作為衡量習慣好壞的標準。
有一家跨國商業機構，開便利店的，在日本和中國香港等地都遍布它的商店。便利店的名稱叫“7-11”，早晨7點開門，晚上11點關門。開門早和關門晚使得上班一族很方便。在我國南方很多地方，商業、餐飲這樣的機構營業時間早已類似“7-11”這樣改變了。唯有北京和北方另外一些城市，這種改變不明顯。譬如，北京的商場大部分還是上午9點開門，晚上8點半關門。節日會有例外，甚至可以通宵營業。政府將之稱為“假日經濟”的一部分。
但是，在非假日的大多數時間里，我們還沿襲著上午9點開門、晚上8點關門的傳統。這是一種習慣，沒有人嘗試過改變一下。而事實可能是在每天上午9點至11點這一段時間里，到商場購物的顧客是很少的。至少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是這樣的，因為絕大多數人要上班。而另外在晚上8點半以后至10點的這段時間中，相信有許多人是愿意逛商場的，尤其是冬天以外的另三個季節。假如商場作一下營業時間的調整，改為上午11點開門，晚上10點關門，相信對商場和消費者多半是好事。但是，北京大多數商場沒有改變。沒有改變也許有很多原因，但我相信其中會有一個原因是，因為習慣，因為傳統。在十年以前或者更早一些時候，我們的商場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們現在還是這樣的。這成為一種商業傳統，也可以叫商業習慣。問題是今天的消費者和十年前的消費者相比是有很大變化的。
有一家跨國名品折扣店在北京開了一家很大的商場，它的營業時間是開門很晚關門也很晚。據說晚上8點半以后還絡繹不絕有很多顧客。看著人家天天顧客盈門，不知道那些8點半關門的商場會作何感想。
湖北荊門有一家企業從1994年開始因為業務發展，越來越多的人需要經常出差奔赴全國各地。按照規定，高級經理出差是可以坐飛機的。從荊門出發需要先坐車，坐接近四個小時到武漢，然后坐飛機出差。這成為一種模式。大約是2000年的時候，這家企業希望我到荊門去討論一些問題。因為我覺得武漢荊門那四個小時車程太辛苦，就讓秘書了解還有沒有離荊門更近一些的機場。結果是襄樊也有機場，每星期從北京到襄樊有三天總共有三個航班。于是我就飛到襄樊，而從襄樊到荊門只需要坐兩小時汽車。第二天與荊門這家企業的高級經理討論完事情之后，我問所有在場的人，讓他們連續五年來坐飛機都是從武漢起落的人舉手，結果所有人都舉手了。請注意，我問他們問題時是有前提的，就是所有出差都從武漢機場離開或回來。然后我問他們知不知道離荊門更近的還有什么機場，在場者都知道襄樊。我問大家為什么不選擇襄樊呢？那里比武漢省汽油，并且從北京到襄樊的飛機票比到武漢還便宜幾十元。還有出差人少受兩小時汽車的辛苦，司機成本也減少了，為什么不選擇呢？大家開始還尋找借口，譬如襄樊飛機小呀等等，但很快就沉默不語了。因為最關鍵的是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更沒有嘗試過改變路線從襄樊出發。而我很少到荊門，但我嘗試并成功了。五年的時間，假設這家企業有十位需要經常出差的高級經理，假設他們平均每人每月坐一趟飛機，算一算這十位高級經理僅僅一個習慣，五年間浪費了多少錢呢？
我相信他們也不愿意這樣。這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但是，事實如此。
老馬識途是經驗，是習慣。從一些角度可能是好習慣，而從另一些角度則可能是負累。
習慣與傳統、經驗、守舊是聯系在一起的，一不小心，它便成為企業創新的天敵。
(作者為北京豐收企業管理顧問公司董事長，CEO·飛行日記每逢周五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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