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雙寧
對于仍在持續的國際金融危機,有人曾指出它不僅是單純的經濟危機,同時也是文化危機、價值危機、哲學危機。
這樣的論斷是否準確,仍可繼續探討,但它至少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路徑,去思考潛藏于金融這一現代經濟核心背后的深層問題。
如果把金融比作一棵大樹,那么,業務是葉,管理是枝,體制是干,文化是根,而經濟社會環境則是它的土壤。改革開放以來,由于土壤日趨肥沃,中國金融這棵大樹已漸呈葉茂、枝繁、干壯之勢。
與此同時,必須正視的是,我國金融業目前總體還處于“初級階段”:管理精細化、經營有序化、發展均衡性、服務正規化都有待提高,軟實力不足,競爭力不強,風險猶存……這促使我們在壯大中國金融的葉枝干的同時,思考中國的金融文化,審視中國的金融之根。
如果說國內生產總值是一個國家的血肉,文化則是一個國家的靈魂。國家如此,金融亦然。業務靠人去發展,制度靠人去執行,體制靠人去設計,人靠文化去影響。發達經濟體的金融業之所以發達,原因之一就在于它在走向發達的過程中形成了自己的文化。
對中國的金融文化,或許可以概括為“利法信義道”五個字。金融企業不諱言以盈利為目的,但利要以法為約束,要以信、義、道為前提。在目標體現為“利”,在行為體現為“法”,在他人體現為“信”,在社會體現為“義”,而在這一切之上,則體現為“道”。
“道”是什么?難以盡述。然有三例可供參考。一為正例。有一智伯分馬的故事。某財主兒子有三,馬17匹,臨終囑長子分1/2,二子分1/3,三子分1/9。17匹馬的1/2是8匹半,難道要殺一匹分肉乎?三人無奈請來智伯。智伯從自家牽來1匹,計為18匹,長子得1/2即9匹,二子得1/3即6匹,三子得1/9即2匹。加起來是17匹,剩下1匹則物歸原主,智伯牽回。此例蘊含多盈之“道”,值得金融企業改革重組借鑒。
二為反例。美國作家約瑟夫·赫勒有一著名小說《第二十二條軍規》,故事大意是某空軍飛行員希望退役而不能實現,因為條例規定“只有精神失常的人才不能飛行,但需要本人提出申請”,而條例同時規定“如本人能提出申請,就證明此人精神正常”。這種陷入死循環的規定,在今天的金融界不可謂不存在,這乃是缺“道”的表現。
三為中例。近來流傳一短信,謂“兩美國人商議,甲到中國旅游,用10萬美元兌換68萬人民幣。在中國消費一年,用度為18萬人民幣,回國時希望人民幣兌美元升值到1∶5,再將剩下的50萬人民幣兌回10萬美元。乙則計劃拿10萬美元兌換68萬人民幣,在中國花50萬買一套住房,消費再花18萬,等回去時將房子賣得100萬,換回20萬美元”。對這等如意算盤,我們需要一種“道”的智慧去應對。
宏大的中國金融文化體系,自然遠非“利法信義道”五個字所能概括。同為殷制,湯興紂亡;再好的體制,如果人不得力,也難張其利。人與體制和法制的最佳結合,加之“土壤”大勢所助,不失為金融的天時、地利、人和,不失為金融之“道”的某種詮釋,亦不失為中國金融文化的一種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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