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煙草全面專賣的中國來說,以煙草加稅增加財政收入,不如要求中國煙草總公司加大上繳利潤更合理。
國稅總局提高了煙草生產的稅率,出發點是“適當增加財政收入,完善煙產品消費稅”。加稅后,甲類香煙的消費稅率由原來的45%調整至56%,乙類香煙由30%調整至36%,雪茄煙由25%調整至36%。與此同時甲乙類香煙標準,也從原來50元分界線上浮至70元。
在經濟下行周期內,減稅以刺激發展是常用手段;但財政收入減少,政府又有動力加稅以保證財政收入。在兩難處境中,對煙草行業加稅,雖屬事出有因,但后果難料。
與全世界大多數國家不同,我國等20余國實行國家煙草專賣制度。盡管國稅總局稱加稅之后不漲價,但具體的每個煙草生產銷售單位和地區,遲早會將這個新增成本轉移到消費者頭上。
有人提到提高稅率會減少煙草過度消費的危害,最終對國家發展有好處。但這種道德加稅的后果,“理性選擇學派”巨擘,1992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加里-貝克早有過深刻的分析。當時煙草稅率只有售價30%的美國,計劃以加稅增加財政收入彌補財政赤字,加里-貝克于1994年在《美國商業周刊》撰文,認為最終的結果只能是導致煙草走私泛濫,而把價格上漲的壓力壓了在窮人頭上———按照他的調查,美國抽煙人群中收入較低者,所占比例較高。
煙民也是普通消費者,煙草消費雖是不良習慣,但并不違法。他們只要不在公共場所抽煙,也不影響別人,更不犯法,對他們加稅,最終意味著變相漲價。我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煙草消費國,吸煙者數量占到全球總量三分之一以上。這個稅種的增加并不比燃油稅影響的人群少。開車會導致全球變暖,汽油一樣也在賣;以此類推,即使吸煙的習慣不好,但要加稅,也應該像燃油稅一樣有個征求民意的過程。
中國是世界上煙草生產量最大的國家,每年生產量約占全球總量三分之一以上,中國政府管理著最大的煙草集團。如果要按照世界衛生組織《煙草控制框架公約》來控制吸煙,那么國家應當根據該公約在煙草廣告、煙盒標簽等方面做出種種限制規定。但就是在去年,中國剛剛在國際會議上被評選為控煙不力國家,因為煙盒上的吸煙危害健康標志很不顯眼,煙盒包裝上也看不見規定的吸煙危害圖片,我們的煙盒只有鮮艷美麗的畫面。
對于煙草全面專賣的中國來說,以煙草加稅增加財政收入,不如要求中國煙草總公司加大上繳利潤更合理。這樣做,全民可以共享被完全壟斷的煙草行業的高額利潤。同時,切實履行國際公約,加強煙草危害宣傳,都要比加稅有效得多。
□阿西(上海 財經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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