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奇平

　　IT英雄王志東最近把長尾理論解釋為“農村包圍城市”。他在3月25日的一次會議上說：“我最近和很多人討論過什么叫所謂的長尾。其實當年毛主席的‘農村包圍城市’就是利用長尾理論，農村就是長尾，城市是巨頭。” “農村包圍城市”這個說法，在我看到的對長尾理論的各種解釋中，是最形象、最簡潔的一個。過了兩天，也就是27日，志東給我來了一封信，進一步指出：“從歷史角度看，農村包圍城市正是長尾戰略的成功實踐。得長尾者得天下。”這個說法很經典，我把它放到了即將出版的《長尾戰略》的封底上。

　　當年《資本論》傳入的時候，中國人大抵有兩種意見，一種認為那是德國人的思想，于中國頗不適宜；一種認為倘若與本地實際相結合，是可以中國化的。《長尾理論》傳入，連我朋友中也分為兩種意見，一種認為安氏的理論適合美國但不適合中國，以我的同門師弟猛小蛇為代表，寫了篇《長尾理論還要害多少人？》而另一種就是志東這樣的，從毛澤東思想中受到啟發，進而結合本地化實際，“創造性地發展”了長尾理論。

　　我覺得志東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蔣介石不就中了“二八法則”的毒嗎？“二八法則”教導人們抓住能帶來80%效益的那20%事情去做。于是他只顧“四大家族”這個大熱門，把80%的長尾，也就是農村，給忽視了，結果失敗。而我們卻用相反的方式取得了成功。志東4月6日講得好：“毛主席來領導大家的時候，叫做農村包圍城市，農村包圍城市的核心是什么呢？其實就是有點像長尾理論，長尾不是一個很新鮮的或者一個很創新的概念，它是一個存在了很長時間的(概念)了。農村包圍城市為什么成功呢？農村的人口占總人口80%以上。”

　　實際上，我還注意到志東提到的一個關鍵：“從商業模式到商業價值里面，我們認為今年很突出的一點，一方面大巨頭繼續演他們的戲，同時，所有長尾的中小型的公司、中小型的網站會有更大的活躍度，他們有更多的價值。但是，這個價值怎么去發揮，所謂的長尾，怎么能夠體現出他們的特點？就是相互的聯合和合作。”意大利人對這里說的“聯合和合作”有一個經典概括：當小企業外部(指集群)協調成本低于大企業內部協調成本時，小的就會戰勝大的。這是信息化新條件下，“農村包圍城市”的長尾戰略取得成功的關鍵。

　　多年前，我在廣東調研時，曾提過一個未被采納的意見和建議，后來通過《“廣東病”：信息時代的小生產》和《“新處方”：網絡化制造新廣東》發表了這個內部意見。主旨就是通過網絡化降低小企業間的交易費用和協調成本，也就是志東這里說的“聯合與合作”。現在看來，江浙企業比廣東企業做得好，真正把長尾的力量發揮出來了。主要差別就在，江浙企業的“聯合與合作”強于廣東企業，產業集群的協調成本低于“五百強”企業內部協調成本，從而能夠以小搏大。

　　于是，在我看來我經濟上的“農村包圍城市”，在中國就是小企業“包圍”大企業，要點就是拼協調成本。基于“農村”(長尾)的、協調一致的“紅軍”小企業，可以戰勝基于“城市”(短頭)的、內耗嚴重的大企業。

　　(姜奇平 數字化產業研究專家、新經濟觀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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