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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體系結構完整，市場制度成熟，運行效率很高的美國國債市場被看作是國際資本最優質的“庇護所”，在尋求投資安全性、流動性和盈利性最優結合的目標下，數額巨大的國際資本流入美國國債市場，為美國經濟復蘇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外來助力，200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斯蒂格利茨數年前形象地將這種現象表述為“匪夷所思的金融運動———從一般國家向最富裕國家的資本轉移”。然而，就在2006年新年伊始，斯蒂格利茨教授又在一篇展望文章中不無憂慮地預測：“也許結束的日子就要到了”。
實際上，美國國債市場的好日子似乎等不及在2006年到來之后才結束。據美國財政部官方網站的最新統計數據，2005年10月成為了一個具有歷史性意義的轉折點，在這個月度里，很多以前篤信美國國債實力的地區交易者進行了拋售美國國債的操作。在這一長串國家和地區名單中，包括日本、中國內地、中國臺灣省、韓國、中國香港、盧森堡、新加坡、巴西、比利時、印度。
這還不是全部，2005年12月27日美國債市甚至出現了“倒掛兇兆”，10年期國債和2年期國債收益率盤中分別報4.372%和4.373%，這是美國長期債券收益率5年來首次低于短期債券收益率，據美國銀行的統計，美國過去六次經濟衰退和債市蕭條之前，美國國債的收益率曲線都會出現逆向運行，最近一次反向收益率曲線出現在2000年末，之后美國經濟和美國債市在2001年3月進入冰冷寒冬。
無論如何，美國國債的吸引力正在逐漸減弱，而造成這種尷尬的原因主要有兩條。首先，優質儲備幣種的缺乏使得各國外匯儲備當局增加了儲備投資的分散性，進而引致了減持美國國債的國際潮流。美元在2005年里經歷了一波三折的震動走勢，這種貨幣幣值的不穩定給安全第一的儲備資產投資帶來了不容小視的潛在風險，而與此同時，歐元、英鎊、日元等主流貨幣也同樣起起落落，不能成為美元儲備的合格替代品。更令人無奈的是，石油、黃金、銅等實物儲備雖然經歷了價格飆升的上升走勢，但連續破紀錄的沖高方式中蘊藏著更加可怕的不確定性。在外匯儲備難以尋覓最佳避風港的背景下，拓寬投資領域、減少單一投資標的愈發成為一種國際潮流。
其次，美國經濟的預期暗淡讓投資者喪失了對美國國債的信心。雖然美國經濟在2005年經歷了3.6%左右的較快復蘇，但越來越多的跡象表明，這種勢頭很難在2006年得以延續。一方面，美國房地產泡沫開始破滅，2005年10月份美國現有房屋銷售數量同比下降了2.7%，未售房屋數量也增加到近20年來的最高水平，在房地產行業為美國經濟增長提供了幾近一半的增長動力時，房市的蕭條將給美國經濟帶來巨大負面影響。另一方面，美國基準利率不斷提高，在利率回歸中性水平之后，美國的投資增長、抵押消費都受到了潛在抑制，金融巨鱷索羅斯甚至在1月9日預測過度貨幣緊縮會讓美國經濟在2007年陷入衰退。經濟預期的走弱無疑推動了美國國債市場的日趨走涼。
總之，受自身經濟周期和國際貨幣環境的潛在影響，美國國債的吸引力不斷下降，在債市“美國夢”日趨破滅的背景下，誰還愿為美國經濟復蘇埋單？
□程實(復旦大學國際金融系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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