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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歐國際工商學院訪問教授、芝加哥商學院教授奚愷元發布的《2005年中國城市及生活幸福度調查報告》顯示，在10大城市總體幸福度的排行榜中，市民平均月收入最高的上海(2847元)、北京(2484元)和廣州(2556元)，在城市總幸福度排行榜上分別位列第三、第七和第十。而杭州(2300元)和成都(1515元)則排在前兩位。(1月17日《中國青年報》)
幸福是生活所能給予我們的最高獎賞，因而有關幸福的城市評比總能激起口水無數。
但我并不認為這樣的評比以及大家的爭論有多大的意義，因為歸根到底，所謂幸福只是一種感覺，它蘊藏于每一個人心中，而且因人而異。因此，在幸福度排行榜中，排前排后的區別僅在于“幸福的多數”與“幸福的少數”。而這種“多數”與“少數”對每一個“個體幸福”沒有意義。
我所關注的是這樣“一個有意思的結果”： 雖然杭州的市民最感到幸福，但人們最希望遷入的城市卻是上海，北京其次。——既然杭州最幸福，為何人們不選擇去杭州呢？難道人們都不想追求幸福嗎？
當然不是人們不想追求幸福，而是這種幸福外地人往往是分享不到的，倒不如到上海、北京等地去多賺點錢來得更有意義。換句話說：城市幸福往往只是本地人獨享的，外地人根本難以企及。這一點，筆者感受很深。我雖然在杭州生活了快5年，可我沒有杭州戶口，所以我不是杭州人，因此對于我未能感受到生活于杭州的“最幸福”，我絲毫不感到奇怪：幸福是屬于有余房可以出租、有經濟適用房可買、有各種政府補貼可拿的杭州“土著”們的，杭州留給我的只有發狂的房價、百元的掛號費、擁擠的交通和坐不起的出租車。
不能與別人分享的幸福往往是殘忍的幸福，因為它必然建立在對弱者的比較基礎上——弱者越弱，強者越幸福。比如，美國國家經濟局公布的一項調查結果說，不能趕上鄰居的生活水平是導致人們沒有幸福感的一個主要原因。在這個意義上，杭州的“最幸福”，很大一部分的“功勞”，應該記在我等外地人的“生活的艱辛”上。
不僅如此，不能與別人分享的幸福往往還會在不經意中顯露出“剝削性”——因為只有讓弱者更弱，強者才會更感覺到幸福的“快感”。比如，杭州公園年卡，本地人可以買，政府甚至還拿到上海去賣，但是生活在杭州的外地人卻根本沒有購買的資格。當然不獨杭州如此，各大城市所有歧視外地人的政策，其實都是這樣一種有助于提升本地人幸福感的“剝削”。比如，進學校要交“贊助費”；租的房子要交一次衛生費，辦暫住證時又要交一次；等等。
在我看來，能夠共享的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因為只有它才不建立在欣喜于別人的不幸福基礎上。“共享幸福”的評比優于單純幸福度的評比，因為只有它才揭示人性健康的幸福而不是人性猥瑣的幸福。城市只有立志于增強“共享幸福”，幸福度才會取代賺錢機會成為“最吸引人”的指標。
(作者：舒圣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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