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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勇
1月4日，從國家安監(jiān)總局視頻會議傳出一條消息，2006年，要把億元GDP死亡率、工礦商貿(mào)10萬從業(yè)人員死亡率等納入國民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考核指標。盡管只有這么“一句話”，可還是引起了不少關注。
這首先反映了生產(chǎn)安全，尤其是煤炭安全問題的嚴重性已引起高度重視。目前，全國安全生產(chǎn)形勢依然嚴峻，煤礦等行業(yè)和領域重特大事故接連發(fā)生。如果億元GDP死亡率列入考核指標這一舉措真的得以落實，將有助于打破一些官商在安全問題上的“利益聯(lián)盟”。
各界對這則消息的關注，還因為考核指標在中國的極端重要性。以往中央以GDP作為考核官員的主要維度，對GDP的片面強調(diào)造成了一些不平衡問題，這也提醒我們應當審慎地考量考核指標的選取。下面用億元GDP死亡率為例加以分析。
億元GDP死亡率指標的首先一個問題是，用它作橫向比較時，各地方產(chǎn)業(yè)差異使得可比性很難操作。就煤炭行業(yè)來看，顯然，由于我國煤炭資源自然分布上的差異，各省煤炭開采量和礦井數(shù)量差異很大。一些產(chǎn)煤大省，如山西、陜西、河南，事故發(fā)生的概率當然要大于別處。如果用億元GDP死亡率作為衡量地方的指標，顯然會造成“苦樂不均”的局面。再比如，假設我們用這個指標考查去年各省官員的績效，有些省份出了不少事故，但由于其GDP盤子遠遠大于其他產(chǎn)煤大省，在GDP死亡率上可能還有一定的優(yōu)勢可言。
其次，用這個指標作縱向比較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克服上面的困難，但也值得考量。其中最棘手的一個問題是可能會出現(xiàn)“鞭打快牛”的弊端，也就是說，現(xiàn)在做得好的地方，將來要做得更好才能在考核中不被指責。事實上，一些億元GDP死亡率記錄良好的省份沒有出現(xiàn)進步，并不等于說他們什么也沒有做。
對于億元GDP死亡率，一種較好的使用方法是進行相對績效的考查。也就是說，用一省的億元GDP死亡率與臨近的或者條件相近的省份進行比較。然而，與一些非人力所能控制的因素相連，偶然性的事故也使得這個指標有欠公正，官員的“成績”也包含相當?shù)倪\氣成分。
其實，其他國家安全防范政策值得我們借鑒。近日，美國西弗吉尼亞州薩戈煤礦發(fā)生瓦斯爆炸，13名礦工被困井下，最終12人遇難。此次事件因此成為美國近37年來最大的礦難之一。然而，盡管美國是世界上主要產(chǎn)煤國之一，但礦難非常罕見。除了技術先進以外，制度上的做法也值得我們借鑒：對唯利是圖的礦主，做到有法必依、執(zhí)法嚴格；另外美國還規(guī)定，3人以上死亡事故，地方不得參與調(diào)查。
因而，考慮到這些情況，簡單地用億元GDP死亡率進行橫向或者縱向比較來考核官員，需要特別小心，以免帶來激勵上的偏誤；而且，我們也不應忽視其他更為持久和根本的制度性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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