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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川
“藥品怎么能當饅頭賣？”在“看病難，藥價貴”呼聲高漲時，東盛制藥集團總裁陶朝輝卻反其道而行之，拋出“饅頭論”，堅持“藥價不貴，不同意降價”。（１２月１９日《北京娛樂信報》）
陶朝輝的高論甫出，必將引來口水如潑。如今藥價畸高，國人不堪其負以至群情洶洶。１７道降價令難滅藥價虛火的事實，更是讓患者欲哭無淚。在這當口，陶朝輝卻“獨出機杼”，大言不慚地拋出“饅頭論”，著實讓人見識了他“雖千萬人，吾往矣”的超絕勇氣。
陶朝輝的大論顯然不堪一擊，譬如他認為“藥品本身是一種高風險、高投入、高附加值的產品”，即便屬實，難道這種風險就該讓消費者買單不成？其同一戰壕里的兄弟——吉林修正藥業的副經理李宗民對陶的觀點表示“聲援”，理由是“新藥剛剛投放市場，它花費了企業大量的研發費用”。如今普藥翻新的伎倆正大行其道，難道這兩位身在此山中的仁兄茫然不知？一些普藥換個馬甲，價格變火箭般地竄升，如此一本萬利，何來研發費用？
其實，無須對陶、李之輩過多鞭笞，畢竟他們也有說話的權力。我只是詫異他們為何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拂逆民意，不惜頂著唾沫與老百姓叫板。聯系到地產大鱷任志強，日前毫不隱諱地堅持“房地產就應該有暴利”。這不能不使人憂慮和警惕。因為，從他們理直氣壯的態度看，他們絲毫不認為“饅頭論”和“暴利論”有不妥之處，他們是那么坦然那么自信那么強硬，似乎果真真理在握，其潛臺詞暴露無疑：“我的地盤我做主”！儼然口含天憲。
對于這種自負與傲慢，細加思忖便可釋然。作為既得利益者，或強勢資源占有者，出于利益本能，他們必然維護自身利益，為了最大限度地追逐利益最大化，他們往往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即便理屈詞窮，有時理由根本經不起推敲，也會強詞奪理，不遺余力地矯飾和辯白。日前，國家擬推行藥品須明碼標價，許多藥企不是百般辯解而橫加阻撓嗎？明碼標價一定程度上對患者有利，但因為傷及藥企利益，致使藥企罔顧患者利益，從而陽奉陰違。
著名學者孫立平說，利益博弈的時代已經到來，但因為不同群體為自己爭取利益的能力不一樣，以致利益主體的失衡發展到精英寡頭化的程度。斯言不謬。正是因為患者處于弱勢地位，無法和藥企進行平等地博弈，以藥企為代表的強勢集團才會有恃無恐，將患者的呼聲當作耳旁風，我行我素，想漲即漲，其奈我何？誠然，有時連國家行政部門的緊箍咒對藥企都束手無策，老百姓的憤怒自然難以傷其筋骨。如此一來，某些藥企負責人鼓吹藥價不高，實在是自然而然的結果。豈止鼓吹，他們早已堂而皇之地身體力行了。
唾棄和詛咒是震不倒藥企的，企求和幻想也打動不了藥企負責人，惟有當患者不僅擁有話語權而且真正擁有博弈權時，才能據理以爭、以權抗衡，逐漸打破乃至消弭精英寡頭化。要實現這種愿景，前提即是要建立正常的利益博弈機制。為此，誠如孫立平所認為，在思想和制度上要有必要準備，要構建博弈所必需的舞臺和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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