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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30位擁有億萬資產的浙江私企老板齊聚清華園，開始接受為期12天的封閉式脫產學習，浙江省政府替他們付了42萬元學費。這是浙江省人事廳為培訓文化水平不高的“草根浙商”，而在清華建立的“非公有制經濟人才培訓基地”首次開班(據11月8日《競報》報道)。
對于經濟發達的浙江來說，42萬當然不算是一個什么了不起的大數目，但這一舉措
背后所折射出的政府自我定位的混亂，卻不能不引起我們的注意。
在我看來，這一舉措首先表明，在政府官員的大腦中，還保留著一些計劃經濟時代的“全能政府”思想殘余。在計劃經濟時代，公有制企業中的“經濟人才”因為不能自由淘汰和自我選擇，所以政府要格外重視他們的素質。但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非公有制經濟人才”的素質問題，完全根據自由競爭中的優勝劣汰原則自動得到解決，政府不能管，也管不了。退一步說，上大學和素質本身也沒有必然的聯系，地球人都知道比爾·蓋茨大學沒有畢業。當然，私企老板愿意學習也是好事，但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政府提供一些協調和咨詢的服務就可以了。
從另一個角度看，浙江雖然很富裕，但公共財政也絕對沒有寬裕到可以同時滿足所有不同利益群體的不同“偏好”的程度。在這里多花一分錢，在另外一個地方就要少花一分錢。這樣一來，政府的公共決策也就面臨著一個按什么標準對不同利益群體的不同“偏好”進行排序的問題。
浙江省政府替這些完全有支付能力的億萬富豪買單，其排序標準是“功利主義”的而非“公平主義”的。因為這實際上是等于認定這些富豪們并非絕對必要的“偏好”也應該優先得到滿足。政府顯然是認為，花錢讓這些已經成功和富裕的老板更成功、更富裕比讓那些失學兒童和付不起學費的大學生上學更重要。
那么，在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究竟應該如何確定自己的角色呢？我覺得，政府應該把自己的角色定位為使社會福利最大化。因為企業的本能僅僅是追逐利潤，只有政府才能擔當起關心整個社會福利的角色。從這個意義上說，免費讓身家億萬的私企老板培訓這樣錦上添花的事，不是政府應該干的。對于私企老板，政府只要一方面監管他們不要違法，按時依法納稅，一方面維護他們的合法權益就可以了，別的可以不必多管。但諸如讓失學兒童和付不起學費的大學生能夠繼續上學這樣雪中送炭的事，則是政府責無旁貸的。打個比方，政府手里有一份免費的午餐，是送給那些饑腸轆轆、營養不良的人吃呢，還是送給那些整天打著飽嗝、為減肥而發愁的人吃呢？我想答案應該是不言自明的吧！
郭松民，青年雜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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