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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詠濤
6月初，新加坡《聯合早報》和南洋理工大學亞洲研究中心公布了中國地區競爭力排名，廣東超過上海、北京，榮居第一。
這條新聞惟一吸引人的地方，是連國外也玩起中國城市排名的游戲了，相比之下對
排名的本身反而顯得麻木了。因為，關于城市排名的各種“排行榜”、“競爭力報告”一直就沒斷過，諸如中國城市競爭力報告、中國城市競爭力排行榜、中央電視臺的中國十大最具經濟活力城市等，不一而足。連世界銀行都來“趟混水”，曾在2003年評選出中國投資環境最好的23個城市，但這么多城市中，外資大省江蘇居然連一個城市都沒上榜，引起不小的質疑。善于數別人錢袋的《福布斯》也不甘寂寞，在中國富豪榜、名人榜之后，2004年9月又推出了“中國最佳商業城市排行榜”，結果也差點被輿論淹死——在十大“最佳”中，中國商業最繁盛的珠三角只有一個深圳墊底。
每個人對一個城市的喜好，都有不同的判斷標準，飲食、居住、旅游甚至艷遇都會成為一個標準，在他心里面也會有一個一二三的排名。但現在一個個公眾性的，借助商業力量和傳媒力量的“城市排名”正在蠶食人們的私人感官判斷。
其實，對“城市排名”的可信度，已經無需置喙，因為每個排行榜幾乎都是對另一個類似排行榜的否定。“名次”已然不值得重視，值得注意的是，社會各界對“城市排名”的熱衷。不管任何一個排行榜，總有人追捧，因為每個榜上位居前列的城市，當地媒體都會大肆宣揚。
換一個角度看，“城市排名”有著不同的價值驅動模式。最早的城市排名，主要是吸引外資的需要。1992年，中國市場經濟大熱，吸引外資成為各大城市的頭等大事。據一位親歷者透露，當時就有人策劃了“中國投資環境百強城市”活動，只要每個城市交兩三萬元錢，就能上榜。當時媒體還不像現在這樣發達和會經營，他們的盈利模式是文本營銷——“出書”，不知不覺就賺了幾百萬。
吸引外資成了“常規動作”后，以房地產開發、旅游產業為主導的城市發展模式，成為各地政府的共識。在這種背景下，各種“城市排行榜”不可避免地要被房地產開發商所左右和借用。很多本身是研究貿易、城市規劃或者搞房地產策劃代理的，都開始研究城市運營，最便捷的方法當然是策劃出“城市排行榜”，可以快速建立在該領域的領導地位。在一定程度上，他們充當著城市管理者和城市開發者的“中間人”角色。比如，表面上是幫助某個城市進行整合推廣，實際上是受某家開發商之托，最終是為賣樓服務的。另外，某個城市或區域也會成為直接的商業伙伴。很多城市出于政績或招商引資的需要，都會撥出不菲的款項用于城市推廣，看看中央電視臺4套節目，不少廣告都是各地政府掏的腰包。
我們現在所面對的“城市排名”，背后多少都有某種隱形的力量驅動。這些城市排名的“排法”都是搞一個模型，然后進行綜合分析，用的是“虛實結合”法，而不完全靠數字說話。其理想的狀態是，具有科學的嚴肅外表和足夠的彈性，足以去引爆潛在的商機。我們甚至可以得出這樣一個極端的結論：“城市排名”實際上是一個策略性的游戲，而非一種純粹的科學測量方法。
當然，“城市排名”也并非全無是處，比如“中國十大安靜城市”、“中國十大污染城市”、“中國十大城市美眉排行”這樣的“城市排名”還是很可愛的，對我們的城市不但有利無害，還更多了一番深思和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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