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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四川綿陽市委書記因交通肇事頂包案被檢舉，事發而被罷官追究；此前，某市的一位官員則受女兒的牽連而被非議。兩相比較，前者是因為處理具體事務不正而牽及其他問題，后者是因為有人欲抬舉官員女兒的作品而受到非議。
在問題官員的地盤上，在某些時候，他們總是很成氣候的，這氣候以“寒冷肅殺”為特征，他們的權威與問題，別人輕易不敢挑戰。這氣候還能在一段時間內讓人們感到，世
風似乎就是如此，官風似乎就是如此，機巧的人奉迎之，剛直的人避棄之。這“寒冷肅殺”的氣候形成問題官員們表面上光滑的外表，似乎一切都太平無事，而那冰面下的交易似乎沒人察覺，而不服的暗流也似乎不為人見。
道德純正者常為一小惡而有良心不安，故處事謹慎，也因此對不端之事、不周之事敏感機警，這類人縱受他人非議而不致有大的閃失；而品行不端者累有不良之舉，故漸對自己與同僚、親信、家人的瑕疵行為失去敏感機警，因此漸漸放縱，即為顯惡也不覺，然后一時堵塞人意，或借場面上的政績為掩蓋，但終究積惡多、紕漏多，可面見陽光、面對查究的能力甚弱。
問題官員的周圍，會聚積兩種人：一種人是久受欺凌，深感不服，也信公義必行天下，故累以檢舉查究之為生活責任，如果恰逢問題官員自己在某個具體的問題上暴露出來，就可能因此而究及其他問題，程維高等案即是這類情況；另一種人則試圖借助問題官員的氣勢雞犬升天，故趨炎附勢、結黨營私、專事吹抬，但這樣的人有時候做事的過失與張狂程度超過了問題官員本人，結果惹了眾怒，最后反而損及了該官員的利益。
在問題官員脆弱的冰面上，前一種是被人踩蹋的，后一種是被人捧蹋的。問題官員的問題如果甚大，就不可能永遠能夠堵民之口，防民之舉，一個踩他的人都沒有；而一個問題官員利令智昏，就不可能真正察覺防范周圍眾人過分的吹捧抬舉的做法。而真正可悲的是，一些時候，問題官員們自信那些地位卑微的挑戰者不可能真正把自己怎樣，所以無所顧忌，同時甚至還主動地接受不良“損友”的奉迎之舉，從而從被踩和被捧兩個方面累積摧毀自己權勢冰面的力量。
在一個公眾噤聲的時代，問題官員的冰面可能是厚實的，那些沉默的公眾使得問題官員們看不到有人去挑戰檢驗他的冰面。而在一個“以民為本”的時代，公眾或者其中的積極分子借助于互聯網、電視報道、媒體的讀者來信與新聞專訪、民意測驗、人大政協會議，從而對于問題官員有了更多直接或間接曝光或質疑的渠道。
其實，我也相信，世界上的掌權者為官清正并不全憑品行端正，也需要必要的充分的外部監控，這樣許多人乃因恐懼被曝光而檢點，因害怕失去權位而自清。在這個意義上，透明化的官治與讓民眾有大聲說話的權利，陽光下的政府可以讓為政者成為服務公眾的活水，則冰面既不存在或已經極少，則踏與捧的人自然就可以消減到最低限度。
□袁岳(零點研究咨詢集團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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