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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北京為吸引和鼓勵金融機構來京發(fā)展，制定有關政策，允許金融機構高級管理人員子女在京參加高考，并享受與北京市戶籍考生一樣的待遇。(2月8日《新京報》)筆者認為，這是一個典型的“喪失了靈魂的公共政策”。
現代政府通過制定公共政策完成對各種復雜公共事務的管理，這就使公共政策負載了眾多價值相互沖突的公共目標：公共政策需要力爭以有限的資源促成最大限度的經濟增長
，實現資源的最優(yōu)配置；需要促進社會公平的實現，確保公民正當權利受到平等保護；需要有助于稀缺資源的保存，力求以最小的代價達成發(fā)展目標……在諸多價值沖突中，選擇“不公平的高效率”，還是選擇“無效率的公平”，永遠是人們爭執(zhí)的話題。
但不管如何爭執(zhí)，公共政策都應是有靈魂的，它就是政府公共政策追求的最高價值目標，是政府在政策制定過程中最不能放棄的價值操守，是政府公共政策區(qū)別于其他組織政策的本質特性；而這個所謂的“靈魂”就是公平。具有靈魂的公共政策固然追求經濟效率目標的實現，但不會以破壞社會公平為代價；除非面臨極個別的非正常情境，有靈魂的公共政策不會選擇“不公平的高效率”，更加不會制造出“無效率的不公平”。
給予北京戶籍考生“低分數線待遇”，這本來就是一種典型的“無效率的不公平”。按戶籍劃定不同的錄取分數線，這是考慮不相關因素的區(qū)別對待，是一種不公平；低分卻“戶口過硬”的考生占據有限的錄取名額，排擠掉了其他高分的考生，不利于高等教育資源的最優(yōu)配置，是地道的無效率。允許金融機構高管人員子女在京高考，就擴大了這種“無效率的不公平”：既讓金融企業(yè)高管人員子女分享了低分錄取的特權，損害了教育公平的原則，又壓縮了高分考生獲取高等教育資源的機會，妨礙了高等教育資源的最優(yōu)配置。這樣的公共政策充當了“馬太效應”的放大器，背棄了公平價值，是“喪失了靈魂的公共政策”。
政策制定者可能會說為促進金融業(yè)的發(fā)展、帶動北京經濟的繁榮，必須以教育公平為代價；然而，期望通過擴大“無效率的不公平”實現促進經濟繁榮的目標，是很不妥當的。因為我們并沒有陷入只能選擇“喪失了靈魂的公共政策”的絕境。徹底取消高考考試和錄取的戶籍壁壘，一樣能給予金融機構高管人員子女更多的教育機會，也可以起到“吸引和鼓勵金融機構來京發(fā)展”的功效；既然“打破不公平”同樣奏效，政策制定者就沒有理由選擇“擴大不公平”的方法。
我們不止一次看到，出于各種現實利益的考量，某些政策制定者制造出了一些“喪失了靈魂的公共政策”；這樣的政策成就了急功近利的政府官員，卻背棄了公共政策的精神內核，侵蝕了政府公共管理的公共性。面對這些“喪失了靈魂的公共政策”，無論其披掛著什么樣的外衣，都應該受到公眾批評，直到政策制定者找回公共政策的靈魂。
□毛飛(北京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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