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染發(fā)兩面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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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hmsebhyy.com 2005年01月17日 11:01 紅網(wǎng) | |||||||||
漫畫版《紅樓夢》甫一問世,爭議之聲突起。這一回的漫畫版《紅樓夢》,為了讓金陵十二釵每人都有機會在封面上亮相,特地分為12冊。難怪出版者要自詡這套書是“國內(nèi)投資最大、改編篇幅最長的”《紅樓夢》了。 我還沒有看到這套書。現(xiàn)在看到的僅僅是媒體對它的炒作。炒作的焦點之一,就是林黛玉的“染發(fā)”。正襟危坐的紅學(xué)家,看到林妹妹忽然變成一位紫發(fā)飄飄的時髦女郎,說
林黛玉“染發(fā)”并沒有自命為《紅樓夢》的標(biāo)準(zhǔn)模式,這是改編者聰明的地方。換句話說,染成紫發(fā)的林黛玉,不過是改編者心目之中的林黛玉罷了。1924年,梅蘭芳上演京劇《黛玉葬花》,演繹自己心中的林黛玉,使多少人一時如癡如醉。魯迅卻說:“我在先只讀過《紅樓夢》,沒有看見‘黛玉葬花’的照片的時候,是萬料不到黛玉的眼睛如此之凸,嘴唇如此之厚的。我以為她該是一副瘦削的癆病臉。”(《墳·論照相之類》)十年之后,魯迅又說:“譬如我們看《紅樓夢》,從文字上推見了林黛玉這一個人,但須排除了梅博士的‘黛玉葬花’照相的先入之見,另外想一個,那么,恐怕會想到剪頭發(fā),穿印度綢衫,清瘦,寂寞的摩登女郎;或者別的什么模樣,我不能斷定。但試去和三四十年前出版的《紅樓夢圖詠》之類里面的畫像比一比罷,一定是截然兩樣的,那上面所畫的,是那時的讀者的心目中的林黛玉。”(《花邊文學(xué)·看書瑣記》)魯迅說出了自己心目中林黛玉的形象,大約是一個“剪頭發(fā),穿印度綢衫,清瘦,寂寞的摩登女郎”。而他這里所說的“三四十年前出版的《紅樓夢圖詠》”,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一個世紀。可見,一個時代,就會有一個時代“讀者的心目中的林黛玉”。從古裝仕女,到穿印度綢衫,再到染成紫發(fā),林黛玉的形象隨著時代的變化,在讀者心中不斷發(fā)生變化。想不發(fā)生這種變化,只能是一廂情愿。 可是林黛玉“染發(fā)”卻絲毫并沒有減輕《紅樓夢》的閱讀難度。如果要讀原著,“年輕讀者的閱讀障礙”依然存在,因此可以說與“普及《紅樓夢》”或者“傳承《紅樓夢》”都毫不相干。今天的青年以為《紅樓夢》是文言,閱讀有困難。向前數(shù)一百年,在五四新文化運動前后,那時候的青年卻認為《紅樓夢》是白話。季羨林回憶吳雨僧,說吳宓先生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證據(jù)之一,就是“他反對白話文,但又十分推崇用白話寫成的《紅樓夢》”。其實,自《紅樓夢》問世以來,覺得“難讀”的,又何止僅僅是今天的青年。1917年8月1日《新青年》第三卷第六號刊載了陳獨秀的《答錢玄同》,說“《紅樓夢》細細說那飲食衣服裝飾擺設(shè),實在討厭”。這也是《紅樓夢》“難讀”的一個方面。可是《紅樓夢》畢竟是《紅樓夢》,“難讀”也是一種吸引力。人物、場景、詩詞不去說了,單是一些細節(jié),就耐人尋味。比如第六十三回怡紅院群釵開夜宴,到底怎么排座次,這么一個小問題就困擾讀者多少年。這些問題的解決,只能靠讀者自己去讀原著,跟林黛玉的頭發(fā)如何,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林黛玉“染發(fā)”其實只是出版者的一種手段,目的不過在于討好今天的讀者。出版物要好賣,與讀者的距離尤其是與青年讀者的距離,就不能很遠。今天的青年有人“哈韓”,有人“哈日”,女孩子則大多喜歡染發(fā),所以,新版林黛玉命中注定就得染發(fā),不染成花花綠綠的孔雀尾巴,已屬萬幸。這套書質(zhì)量究竟如何,關(guān)鍵要等看過全書之后,才能有比較可靠的結(jié)論。現(xiàn)在這樣才看見一點皮毛,嚴格地說才看見一點皮(書皮,即封面),就彼此對陣“爭議強烈”,未免有些浮躁氣。而這種浮躁,只有出版商歡迎,卻是幫不上讀者多少忙的。 金陵客,江蘇省雜文學(xué)會會長。 更多精彩評論,更多傳媒視點,更多傳媒人風(fēng)采,盡在新浪財經(jīng)新評談頻道,歡迎訪問新浪財經(jīng)新評談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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