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風
我是一個感情脆弱的人,從小到大不知流了多少眼淚。本想工作以后自己能變得堅強起來,沒想到在單位我的眼淚仍不爭氣,時時飄落,久拭不干。
一、幼稚的眼淚
教學工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樣:平平淡淡,溫文爾雅,到處都是和風細雨,到處都是明媚陽光。調皮搗蛋的學生讓我焦頭爛額:講道理,他們甚至比我還要清楚明了;作批評,他們更是不屑一顧,依然我行我素。我對每一個學生都寄予了無限的期望,可有的學生并不領情,他們的行為使我傷心失望。
終于,有一天,上課時,我望著無法控制的亂哄哄的課堂,我滿腔的期望好像被一針捅破,絕望至極,我面對的像是一群頹廢的不可救藥的一代。我抓起粉筆盒扔向一名屢教不改的學生,學生躲過,粉筆頭遍地開花。我傷痛之極,氣憤之極,愛心被鄙棄,努力被輕視,我自以為崇高的精神境地和脆弱的心理防線被學生徹底擊垮了。站在講臺上,我揮淚如雨,嚎啕大哭,邊哭邊指責學生的麻木不仁,邊哭邊訴說自己的真情奉獻。
眼淚和傷感使學生安靜了下來,教室里靜悄悄的,每個學生都在注視著我痛不欲生的“表演”。這樣的眼淚是學生沒有想到的,也許是他們第一次看到的老師的眼淚。這次的眼淚也是我所沒有預料到的,我真的是情不自禁。
事后,班主任老師讓那位學生給我道歉。其實,我并不抱怨這位學生。痛哭之后,我有一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一直積瘀心中的沉重的情感找到了突破口,噴薄而出,我反而覺得輕松。
有經驗的老師告訴我:對待學生,僅靠說教是不完美的,適當的“打”還是有震懾力的。照非要害處(比如屁股),踢幾下,未嘗不可。
以后,我碰到過各種各樣的學生,頑固的,淘氣的,驕橫的,甚至粗暴的。我也生過氣,我也傷過心,我也發過火,但我再沒為學生掉過淚。我堅強了嗎?沒有,我只是改變了對待學生的方法和感情。
二、委屈的眼淚
剛分配到學校的時候,校長告訴我:學校一位教師結婚,搬出了集體宿舍,騰出了一個床位給我。我非常高興,因為我家地方狹小,根本無法容忍我再插足進去。我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父親,父親也很高興。
過了幾天,我給校長提及床位的事,校長回答我:公司有規定,不給床位與家住本地的人員。我憧憬中的床位已成他人臥榻。
無奈,我只好回家去住。昏暗的燈光,噪雜的的電視節目,吵得我無法學習;父親如雷的鼾聲驚得我無法溫馨地進入夢鄉;堂堂五尺男兒與父母擠在一間屋子,也讓我羞愧滿面,無地自容。幸而那是在夏秋之際,我多爬上樓頂,以高樓為床幃,以星空為屋宇,以明月為知己,浮光清風中漸涉夢境。
我不能再和父母這樣擁擠著住下去了。冷風吹來,也吹起我的勇氣。我看到有同事住在學校,我就決定讓校長也給我安排一個住處。當我把自己的難處和愿望給校長表達以后,校長說,學校沒有地方可以住,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味說服我住在家中即可。困境中的我伸出求助的手,沒有得到援助,好像我十分信賴的朋友欺騙了我似的,我委屈極了。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不是滴不下來,我是強忍著不讓淚水墜落。我不想讓校長看到我哭,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窩囊透頂了,又怎能讓別人發現?
正在僵持不下之時,副校長翩翩而至,弄清原委之后,他便爽快地對校長說,讓我和一個同事住在一起。校長此時也不可置否,只好做個順水人情。取得校長恩準,我如獲釋的囚犯,心中一片光明。
說實話,我對校長的第一印象挺好,他樸實,看起來面善,和藹可親。而對副校長我卻不敢恭維,常常心有余悸。副校長精瘦,一臉的嚴肅。在此之前,我未曾和他接觸過,也怯于和他接觸。沒想到危困之時,他出言相助,為我排憂解難。即便他當時臉上未帶笑容,我心中對他,也常存感激,直到今天。
三、難過的眼淚
公司舉行籃球比賽,學校組隊參加。單位男士較少,我因年輕體健,也被拉進訓練場,跟大伙一起練球。我雖球技平平,但熱情不低。每天下午放學,我就早早奔赴球場,開始以籃球為玩物,左右騰挪,上下翻轉,揚手擲籃,躍起搶球……
和同事們齊心協力地訓練了幾天,我的技藝雖未有長進,心情倒很愉快。沉悶的書齋生活不足以讓人身心愉悅,眼界開闊,集體活動畢竟是有意義的。可是,快樂的時候,我總覺得有的同志看我的眼光怪怪的。他們在一起還悄悄地嘀咕著什么,這讓我的心里產生一絲不安。
原來,學校為了節省活動經費,決定:籃球隊只選七個隊員,每人發一雙球鞋。而我——一個整天跟著瞎跑動的人不在這七人之列。當我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我有一種被人利用后又被拋棄的感覺,跟失戀的感情一模一樣。
我想,是因為我的球藝不高,才被刷下來的;也是因為我的球藝不佳,才無緣于這次集體活動。天天訓練,結果被默默罰出場外,真是寥地里烤火——一門熱。懷著滿腔的激情,卻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冰寒透骨,球鞋發不發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不能脫離集體,即使自己掏錢買一雙鞋也要參加活動。如此決定,讓我怎么有何顏面走進火熱的集體生活。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躺在床上,我潸然淚下。我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悲痛,劇烈地抽噎起來。
同屋的朋友看我如此傷悲,心中也滿是酸楚。他勸慰我,說他心里也很難受,說已給有關領導提議也給我發一雙鞋,如若不行,同事們對錢也要給我買一雙鞋。
后來,不知鞋是從何途徑而來的,我也發了一雙球鞋。我沒有一點竊喜,反而壓力重重,覺得愧對同事,有負于學校。這都是球臭惹得禍。為了同事,為了學校,為了這雙嶄新的球鞋,為了自己能昂起頭,不再慚愧,我加緊了訓練。比賽前的每天早晨,我都置身操場。一個人,一個籃球,在寂靜的欄板前奔跑、滾動……
球藝漸入佳境,并非一日之工。籃球比賽我參加了,可我并沒有扭轉球隊的乾坤,也沒能為學校立下些許功勞。這種遺憾是無法彌補的。這一切同事可能不會在意,學校也可能不會在意,可是,我卻十分在意。
在單位,有過快樂,也有過悲傷,快樂的事容易忘記,而悲傷的事卻感人至深,難以忘懷。上中學的時候,有位同學就激勵我——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我情到感傷處,淚水總是難以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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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屬專題:2001,我和單位的故事在人事這個可怕的崗位上
令我夢系魂繞的單位
考驗
單位與外面的“自由世界”叫我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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