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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方
一臺5升的名牌煙道式燃氣熱水器，價格應該是多少？
在萬家樂宣布產品降價的新聞發布會上，董事長潘澤明回答說：“一臺煙道式500型燃氣熱水器，市場上雜牌的價格是300元甚至更低，而行業第一品牌的價格大概要600元。”潘
澤明宣稱，正是由于價格相差很大，品牌集中度不高，萬家樂才出手打價格戰的，“此舉是為抬高行業門檻，清理雜牌機市場空間。”
然而僅僅過了四個月，萬家樂的品牌機竟然已經掉到了238元這樣讓人難以置信的低價。
不久前，記者圍繞著這款238元燃氣熱水器進行了明察暗訪，結果發現，這種熱水器其標稱毛重是“7公斤，但實際重量則不足6.5公斤。
不過，這種體重上的“缺斤短兩”，若與記者后來了解到的燃燒器以及熱交換器方面存在的“疑問”相比，只能算“小巫見大巫”了。”
燃燒器和熱交換器是燃氣熱水器的“核心部件”。按照“國標”GB6932-2001要求，燃氣熱水器的“燃燒器應采用耐腐蝕、熔點大于700℃的金屬材料或非燃性材料，不得有影響使用的缺陷”；“熱交換器應采用耐腐蝕、熔點大于500℃、厚度不小于0.3mm的金屬材料”。而按照CJ131-2001《家用燃氣燃燒器具結構通則》標準的要求，燃燒器的材質應為不銹鋼，不銹鋼厚度的公稱尺寸不小于0.3mm；熱交換器的熱交換片材質為銅及銅合金，其厚度的公稱尺寸不小于0.3mm。而事實上，據記者調查中所見，萬家樂這一型號的熱水器的燃燒器，其材質為“不銹鐵”；熱交換片的紫銅片厚度，則只有0.2mm。
記者就此采訪了中國五金制品協會副秘書長柳潤峰。據了解，國標GB6932-2001《家用燃氣快速熱水器》的“負責解釋”部門，就是中國五金制品協會。
柳秘書長告訴記者：“我們在做應用實驗中發現，其它的低于不銹鋼等級的材質，如馬口鐵、不銹鐵等，無法具有耐高溫、耐腐蝕的作用。不出一年半載，熱水器就很可能會出毛病。”
至于熱交換器材質厚度，“國標”規定：熱交換器應采用耐腐蝕、熔點大于500℃、厚度不小于0.3mm的金屬材料。而“實驗表明，0.3mm厚度是最低限度。一旦低于這個標準，很容易導致熱交換器銹蝕洞穿、水箱泄漏等問題出現。”
價格戰打紅了眼
除了在原材料上想辦法，萬家樂的另一“節約成本”的辦法是售后服務“外包”。據了解，萬家樂近年間通過調整，將總部及派駐各地的售后服務機構大幅壓縮甚至部分取消。各地售出熱水器的安裝和維修服務工作，基本上由各地經銷商自行委托社會上的安裝維修單位負責。按照生產企業與各地經銷商的約定，每銷售一臺燃氣熱水器，廠方向經銷商支付大約“4個點”的費用，用于安裝和售后服務。但由于廠方與經銷商不是“一家人”，各逐其利，因此對“4個點”的安裝維修費用能否全部撥給發包的售后服務單位，廠方很難進行有效監管；而經銷商為了自身利益，對“4個點”的安裝維修費用，往往又設法克扣；售后服務單位由于拿不到合理的“報酬”，自然又會在安裝和維修服務上大打折扣。
據曾經在萬家樂服務部門工作多年的售后服務主任告訴記者：過去，總公司的售后服務部門有200多人。而他們分公司負責售后服務的人員，除了他這個主任和七八個技工之外，光是24小時接聽服務電話的小姐就有12人。現在，總公司的售后服務部門，只剩下不到10人；他們分公司則更可憐，售后服務部門撤銷，除個別人轉行市場銷售外，連他這個主任也待崗在家。
這位在售后服務崗位已干了七八年的“主任”直言不諱：外包的售后服務單位為了掙錢，當然是怎么省事就怎么干，什么配件便宜就用什么配件。至于消費者的不滿意，當然比過去多多了。可那些安裝隊和維修作坊根本不怕，大不了讓消費者去投訴廠家好了。
除此之外，“貼牌”生產也是降低燃氣熱水器成本的常見手法。據四川媒體報道，今年4月，萬家樂燃氣熱水器企業在成都推出一批“特價機”進行促銷。但細心的消費者很快發現，這些特價機型在成都部分同樣經銷該品牌熱水器的大商廈中，卻根本沒有銷售。人們猜來想去，摸不著頭緒，甚至有人開始懷疑這批特價機是不是假冒產品。于是，有記者把電話打到這家企業的總部，得到的回答是他們沒生產過這幾種型號的燃氣熱水器。為慎重起見，該記者又多方探訪，才基本弄明白這些特價機是在某地一間工廠“貼牌”生產的。至于全國有多少企業為該品牌“貼牌”，這家著名企業的很多員工都說不清楚。
今年四月，萬家樂忽然發力，宣布其剛剛投放市場的6大系列、30多種型號的燃氣具新產品掀起大規模的降價風暴，最高降幅達到40%。一個多月之后，燃氣具另一重磅企業萬和集團應戰，對外宣布發動“六月革命”，燃氣熱水器5大系列30余款新品全線以貼近雜牌價位的“革命價”突入市場。從5月26日開始，萬和在全國范圍內，所涉及的降價產品在萬家樂現有降價40%的基礎上再降價30%，其中低端產品一款原價為400多元的煙道式熱水器，現降為276元，高端產品———一款平衡式熱水器原價是1299元，現降到999元。降價幅度之大為行業罕見。兩大熱水器巨人企業的在市場上的廝殺，也把整個行業拖入了價格戰的深淵。
為什么是萬家樂
2001年對萬家樂可以說是流年不利。先是因巨額擔保違規，被深交所公開譴責，萬家樂被迫賣廠賣股還債。接著又鬧出了商標拍賣案，十幾家企業欲購買萬家樂商標，老對手萬和更是釜底抽薪，一度準備利用股票拍賣機會入主萬家樂成為萬家樂的大股東，受此影響，萬家樂2001年報大虧損，被ST處理，股價跌破5元，管理層也發生異動。
按照常理，價格戰是拿利潤換市場，拼的是實力，以萬家樂現在負債近6個億、去年虧損1個多億的經營狀況而言，它發起價格戰的實力在哪里？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飲鴆止渴，來自證券分析員的看法是，“ST萬家樂(000533)由于公司受歷史遺留債務及公司沉淀資產影響，利息及攤銷折舊費用較大；由于市場競爭激烈，產品毛利率下降，主營業務利潤減少，公司預計2002年中期虧損。”如果想扭轉不利局面，擴大市場份額，萬家樂想到的只有價格戰。
誰來管管熱水器
據了解，目前我國燃氣熱水器的保有量已超過3000萬戶。但是與美、日等發達國家90%以上的戶均普及率相比，我國的城鎮具備使用燃氣熱水器條件的居民約有8000萬戶，市場潛力極大。然而，一個不容忽視的事實則是：連續3年來，我國燃氣熱水器的產銷量呈下降之勢，3年來的家庭擁有量也僅從29.27%上升到30.69%。中國五金制品協會北京研討會分析認為，其主要因素是：安全使用燃氣熱水器的宣傳力度不夠，許多消費者對其安全性心有疑慮；企業間不正當低價傾銷競爭擾亂了市場。(19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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