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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而厚重的卵白瓷地上，寥寥數筆青釉湛藍深沉，勾勒出維妙維肖的蓮池鴛鴦，給人以古拙的美感。只需一瞥，逝去的千年時光瞬間在青花“碎片文明”上汩汩而出。
青花瓷又稱青花，是以鈷為色料，直接在胎上繪畫再施透明釉，經1300攝氏度高溫一次燒成的藍白兩色相間瓷器，被國外稱為中國的“國瓷”。近年來，隨著國內文藝術品收藏的不斷升溫，元青花以其神秘、難于考證的“斷層之謎”成為收藏者的關注焦點。
稀世難求的瓷中珍品
盛世出佳器。青花起源于昌盛的大唐帝國，被稱作原始青花。此前我國的瓷器都是單色瓷，青花是彩瓷的第一個出現形式。至今，唐青花只發現兩片殘片———青花寶相花紋殘片和青花菱形紋殘壺。至宋代，各窯沒有繼續燒制青花，青花突然隱沒，在考古學上被稱為“斷代之謎”，至今沒有得出確切答案。
讓人迷惑的是，元代青花不僅在景德鎮出現，而且燒制技術迅速成熟，進入青花瓷的成熟期。元朝庭在景德鎮設了“浮梁瓷局”，專門掌燒瓷器。《元史》卷八十八記載：“浮梁瓷局，秩至九品，至元十五年成立，掌燒造瓷器”。可見，元代對青花的重視及數量控制。當時，青花不僅為達貴用品，還外銷到中東地區。目前，國內所知的元青花完整器只有100多件，80%為出土品，而國外卻有200多件完整器和大量殘片出土，其中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博物館里就有80件完整器。
明青花分官窯和民窯兩條線發展，官窯風格嚴謹，民窯氣勢灑脫，將青花推向高峰。清康熙時，青花以工藝精細和五色青花見長，乾隆以后彩瓷興盛，青花逐漸走向衰落。
省收藏家協會秘書長何翔說，由于存世稀少，完整器難求，元青花在所有瓷器中價位最高，代表著瓷品收藏的檔次，被收藏者視為夢寐以求的珍品。
元青花收藏升溫
從上世紀90年代起，國內悄然形成元青花民間收藏熱潮。海南元青花收藏熱稍晚些，1999年左右開始有少量元青花在收藏界出現，至2002年才普遍為社會接受。
省收藏家協會副秘書長何云強說，剛開始元青花殘片收購價只有一兩百元一片，甚至更低，現在已上升到五六千元一片。但至今未見過大件的元青花完整器，只有零星的香料罐、小壺等小件完整器，更多的是元青花殘片。包括西沙出水的在內，目前海南的元青花殘片大約有400件左右。
因為存量稀少，元青花具有很高的經濟價值和學術價值。據悉，香港佳士得拍賣行近期將拍賣一件元青花罐，起價580萬美元，據說將沖刺中國瓷器拍賣紀錄。這件元青花為“鬼谷子下山圖”，1910年為在中國任高官的一荷蘭人所藏。去年，中國首屆民間元青花藏品研討會在山東濟南召開。
專家認為，元青花上承宋瓷，下啟明清瓷，在燒制方法上有了突破———采用釉下彩技術。同時，元青花瓷器上的畫多為花鳥草蟲，人物形象非常少，開辟了由素瓷向彩瓷過渡的新時代。元青花的珍貴，還與進口料有關。其中一種蘇麻離青料，原產于波斯卡山夸姆薩村，古文獻記載為明代鄭和下西洋時帶回中國，往往用于青花的點睛之筆。
西沙出水元青花
海南出現的眾多元青花殘片，都是西沙海底出水的。
西沙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由于此處礁盤密集、潮汐變化大，商船觸礁很多，形成了豐富的海底文化遺存。1967年，南海漁民在北礁先發現了古代沉船。1996年，瓊海潭門漁民又在北礁、華光礁一帶發現大量瓷器和錢幣，從而引發了漁民往返打撈的熱潮。專家估計，先后有數萬件瓷器和上千公斤錢幣流向社會，對海底文化遺存造成極大破壞。
1998年，水下考古隊在西沙進行為期39天的水下考古，發現了五代、宋、元、明、清各代水下遺存14處、文物1500件。瓷器中大部分為青花殘片，器型有碗、缽、杯、盆、罐、托、盂、盒、碟、甕、壺、爐等。這些殘片是否就是元青花？考古與收藏界一直爭論不休。
今年4月，我國著名古陶瓷鑒賞家張浦生來海南，對西沙出水的青花殘片進行研究。雖然瓷片在海里浸泡了600多年，布滿碳酸鹽沉積物或珊瑚殘骸，但鈷料繪制的圖案發色未退，基本的紋飾也在，神韻猶存。張浦生肯定了其中8件小罐和部分殘片的確是元青花，但可惜的是沒有大件的青花完整器。
收藏從瓷片入門
時下，元青花仿品時有出籠，藏家提醒，收藏元青花需要謹慎再謹慎，一定要注意觀察器物是否具備真正的時代特征。
元青花品種有白地藍花、藍地白花、青花釉里紅三種，其中以白地藍花最多。可能與游牧民族粗獷豪放的性格有關，元青花質地厚重耐摔耐磨，杯底為不帶釉的毛胚，造型上講究整體渾圓，畫藝上則稍顯夸張。
看器型，瓷器的口、沿、頸、腹、足底是否具有元代器形的特征；看釉色，元青花釉色白中微閃青，瑩潤透亮，但也有偏白或偏青；看青花，元青花發色不穩定，青花出現暈散現象；看光亮度，元青花為柴火燒制，光澤溫潤勻均，而仿制品多為碳爐燒制，火氣大、層次感不一，視覺上給人“賊光滿面”的感覺。此外，元代青花很少寫款識。
藏家魏希望說，蘇麻離青“點睛”之處，會產生青花料的收縮凝聚，出現許多顏色濃重的小點，手感凹凸不平。
目前，只有三種途徑可見元青花珍品———國內、國外博物館和民間收藏，但民間收藏很難得到學術權威承認。何翔說，收藏元青花中等以上器物要倍加小心，最好從瓷片收藏開始入門。此外，不是出土或出水、沒有準確來源的“元青花”，是得不到國家有關部門及收藏界承認的，最好不要涉及。
作者：高虹
（來源：海南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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