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喜年/文

　　了解到他們的故事，緣于一次不經意的聊天。為寫營業部調查的稿子，我到杭州某證券公司，同一大幫比較上層的工作人員交朋友。出于好奇，我問起他們的收入狀況，想看看他們能從證券公司“開張吃10年”的盈利中，分享到多少貨真價實的好處。沒想到這話一出，引起好幾個人一番感慨，其中包括2位主任級別的中層干部，和2位博士學位的研究人員：

　　“別提了。我們工資是漲了，但每個月漲幾百元，還趕不上物價漲的快呢。那些客戶經理倒是舒服，好多都兩三萬元的月薪，高的一年收入有100多萬元�！�

　　“以前說

　　“說實話，這些客戶經理，以前在公司地位都不高的，他們學歷低，很多是找不到別的工作，才過來做客戶經理的，辦公室的人都不把他們當同事看的，沒想到，他們烏雞變鳳凰，工資都超過總裁了，一個個風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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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業務員工資超過總裁、博士收入不如高中畢業的，這樣的反差，多么具有戲劇性。言者無意，聽者有心，決不能放過這個線索。

　　公司負責宣傳的領導也屬于“失意”人群，讓他幫忙聯系采訪，難度就小了許多。沒想到，負責客戶經理管理的營銷部經理斷然拒絕采訪，而且連見面機會都不給一個！

　　我只好聯系別的證券公司，聯系以前采訪過的證券營業部，讓他們幫忙找這么一個有代表性的客戶經理，采訪對象可以用化名，甚至證券公司名字都可以不提。要求一再放低，結果還是一樣：不好意思，收入問題，實在不好公開。

　　他們對自己的高收入，竟是如此敏感。就像海關和稅務部門的員工收入深不見底一樣，證券公司業務經理，難道也成了神秘人群？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經一位朋友引薦，一位剛剛跳槽到另一家證券公司任職的經紀業務總經理，答應跟我見面。不過他還是很警覺的問了一句：你問這些，要干什么？接受采訪的過程中，他又交代了幾次，哪些哪些，不要寫到稿子里去，不然他沒法在行業里立足。

　　聊了一個小時，該問的差不多都問到了，拋出最后一個問題：能否推薦一個以前的部下，讓我采訪下？經理猶豫了下，說了某客戶經理的一個姓，讓我到公司找他去，電話怎么也不肯告訴我。

　　離公司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趕緊打車過去�？蛻艚浝韯偤迷谵k公室閉目養神，這里我剛自我介紹完，那邊經理就聽到風聲，把他叫走了，答復是，部門員工不能接受采訪。

　　不采訪就不采訪，交換個名片，聊聊天總可以的吧。

　　幾個小時后，“百萬年薪”客戶經理的稿子，從杭州傳回了廣州總部。稍有遺憾的是，它被淹沒在當期“大事”的幾個稿子中間，沒引起太多讀者的注意。

　　(作者系證券方向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