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十幾元、幾十元的車票錢,有時也會使人寸步難行。為了替旅客解決類似的難題,遼寧葫蘆島38位鐵路警察自掏腰包設(shè)立了“旅客應(yīng)急救助基金”。基金運行三年,沒想到卻陷入借多還少、難以為繼的“誠信尷尬”。
集資建立“愛心基金”
過去,葫蘆島火車站派出所的民警遇到丟了錢包買不起車票回家的旅客,經(jīng)常會解囊相助。時間一長,沒錢坐車向民警求援的事多了,于是,派出所決定集資建立“旅客應(yīng)急救助基金”,為旅客排憂解難。
2002年4月,派出所38位民警每人拿出100元錢,組成了“旅客應(yīng)急救助基金”,并確定了基金使用原則:旅客在候車期間因錢財丟失、被盜等原因無法繼續(xù)旅行,或者突發(fā)疾病急需救護治療,可以動用應(yīng)急救助基金;受助旅客應(yīng)在事后償還,以維持基金的正常運轉(zhuǎn)。
鐵警先后四次集資
同年4月8日,一名黑龍江籍丟失錢包的旅客成為基金的第一個受益者。
隨著第一筆“旅客應(yīng)急救助基金”發(fā)放出去,基金登記冊日漸增厚,派出所也聲名鵲起。最多的時候一個月有十多位旅客受到援助。應(yīng)急基金變得緊張起來。
2003年4月,民警們再次集資1600元;2004年8月,民警們第三次為基金注資1800元;2005年8月,民警們又湊了680元注入基金。
愛心難填“無底洞”
干警們的初衷,是想依托這筆資金嘗試開展一種“有借有還循環(huán)式”的救助,沒想到成了一個“無底洞”。基金設(shè)立以來,干警們4次共注入金額7880元,支出6238元。220多位旅客受益,然而只有22人歸還了300多元。
記者在厚厚的基金支出登記本上看到,一頁一頁不同筆跡的借條上,大都寫著償還的承諾,并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有的人還摁上了自己的手印。受助旅客的困難情形不一樣,有的是因為丟失錢包、有的是離家出走身無分文,有的是刑滿釋放人員無錢回家……
還錢者多是軍人教師
派出所所長唐永林記憶最深的是一位受助旅客向民警下跪的場景:這個穿戴十分整齊的黑龍江青年,在火車站丟了錢回不了家,民警發(fā)現(xiàn)后動用了“旅客應(yīng)急救助基金”,借給了他返鄉(xiāng)的車票錢。“就是30多元錢,這個人撲通一下子跪倒在我們面前,哭著說不忘咱們民警的恩情,一回家就把錢郵回來;我們還把他送到了火車站臺,但他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一去再無消息。”
唐永林說,每個困難旅客當時都心急如焚急需幫助,像那個黑龍江青年一樣感動的受助者并非一例。很多人感動過后,卻是有借無還。“我們按照登記表上的聯(lián)系方式去找那些沒有還款的旅客,有的人留下的電話號碼,打過去不是那個人;有的人留的地址,卻查無此人。”
與這些人形成強烈反差的是那22位歸還借款的旅客。歸還者大部分是軍人、教師。一名曾經(jīng)借款的軍人還特意為此給派出所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感謝信,一名天津籍旅客一回家就趕到了郵局將錢寄了回去。每當收到一筆還款,民警們都十分欣慰。
誰擋住了誠信的大門?
欠債還錢是常識,究竟是什么讓大多數(shù)受助旅客連做人的基本道理都忘了呢?
民警們分析認為,不排除有個別旅客暫時無力還款。但大部分受助旅客都具備還款能力。之所以借而不還,有的是認為這區(qū)區(qū)十幾元幾十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有的認為這筆錢是“公家錢”,借了不還不像個人借債那樣受到良心譴責;有人認為這是派出所學雷鋒做好事,借了“雷鋒”的錢當然可以不還。更有一部分留假地址或假電話的,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還錢。
唐永林說:“這些錢都是民警從自己腰包里拿的,在向基金第一次捐款的時候,民警的月收入都不到一千元。雖然是在學雷鋒,但我們也希望這筆基金能夠依靠有借有還循環(huán)運轉(zhuǎn)。”
2006年春運即將開始,需要幫助的旅客有可能增多。民警楊玉軍說:“說心里話,看到不還錢我們心里的確有想法,但看到受助旅客能夠踏上回家的列車,就覺得這事不能停,即使以后仍是借多還少,也還得堅持下去。”
據(jù)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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