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馬在左中國在右 財富居中

　　本報記者 王泓超/文

　　2005年對中國足球來說是一個冷清到凄涼的年份。對球迷來說，皇家馬德里與曼聯的7月中國行帶來的歐洲足壇余熱，多少是個安慰。

　　4月26日，前皇家馬德里俱樂部(以下簡稱皇馬)球星、現任皇馬副主席布特拉格諾現身 人民大會堂，他此行的目的是參加“2005皇馬中國行”新聞發布會。

　　皇馬與中國結緣始于2003年中國行，非典之后的那場“龍馬大戰”讓中國球迷徹底明白，那些價值以千萬歐元計算的明星們究竟能夠踢出怎樣美妙的足球。連貝克漢姆穿過的飯店睡衣都拍出天價，可見“萬人迷”的魅力是多么難以阻擋。盡管皇馬的巨星們只是把中國當成了度假地，“皇馬熱”仍然是當年最值得回顧的體育現象。

　　時隔兩年，皇馬再次“駕臨”中國，這一次他們帶來了更多的巨星。然而對于中國足球、確切地說是處于低谷的中國足球經濟來說，人們更關注的是皇馬帶來的現實和潛在的商業機遇。同樣，在皇馬眼中，增長速度驚人的中國體育經濟市場無異于一片遍地黃金的處女地，這也是皇馬當初選擇中國并且再次來到中國的原動力。

　　在4月26日的發布會現場，一段時間以來傳得沸沸揚揚的皇馬國安合作計劃成為記者們最為關心的話題，布特拉格諾也在出席發布會之余考察了國安俱樂部的香河訓練基地。種種跡象表明，兩年后的皇馬已經不僅僅滿足于吸引眼球或是賺點外快。

　　如果把2003年的中國行看成是皇馬在中國市場的一次試水的話，那么2005年中國行則可以被看作是“皇馬商業巨艦”在中國的首航。2005年夏天，帶著依然美妙的足球，皇馬將脫去奢華的外衣，向中國赤裸裸地展示這個歐洲綠茵豪門的野心。

　　綠茵豪門的新大陸

　　皇馬與曼聯無疑是當今世界足壇最具商業價值的兩塊金字招牌。歐洲一家著名體育經紀公司在2004年的調查結果顯示，皇馬與曼聯的品牌價值分別為2.77億歐元和2.87億歐元，前者是世界足壇品牌指數最高的俱樂部，后者則是品牌價值最高的俱樂部。

　　在足球欠發達地區，這樣的俱樂部訪問作賽無疑是一個大事件。北京國安是幸運和令人羨慕的，因為皇馬和曼聯同時選擇了它。

　　按照計劃，7月23日皇馬將與北京國安俱樂部在工人體育場先進行一場友誼賽，三天后的7月26日，同樣是在工人體育場，國安的對手將換成曼聯。這樣一來，那些時常抱怨中國聯賽不好看的球迷將不得不面對一個艱難的選擇——皇馬還是曼聯？即使兩場比賽都能到現場觀看，如何在三天時間里調整好疲憊的身體與高度亢奮的神經同樣是一個難題。

　　承辦這兩場比賽的兩家經紀公司高德與國際管理集團也面臨著巨大的競爭壓力，皇馬中國行的經紀公司高德表示，比賽時間是“兩個城市的市政府共同敲定的，很難做出更改”，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也反映出中國市場的巨大魅力。

　　中國足球不乏AC米蘭這樣的豪門訪問作賽的歷史，但歐洲綠茵豪門以商業的眼光審視中國卻要從1999年說起。當時獲得三冠王(英超冠軍、足總杯冠軍、歐洲冠軍聯賽冠軍)的曼聯來華與上海申花進行了一場商業比賽。雙方的比賽合同是在曼聯獲得三冠王之前簽訂的，因此申花幸運地拿到了35萬美元的“貼地價”。近2000萬人民幣的收益使得那場比賽成為中國足壇歷史上最為成功的商業比賽，這次運作也成為郁知非(時任申花俱樂部總經理)職業經理人生涯中的一個驕傲。

　　相比之下，中國人為皇馬2003年中國行付出的代價顯然有些過高，800萬歐元這個國際上都罕見的天價讓承辦方賽后叫苦不迭。郁知非后來回憶說，曼聯能夠接受35萬美元的價格是因為他們更看重中國市場，皇馬同樣對中國市場垂涎已久，“殺雞取卵的事情皇馬是不會做的”，賣出了天價只能證明我們缺乏操作商業比賽的經驗。

　　盡管曼聯率先進入中國市場，但是從全球支持者分布狀況看，皇馬在中國和日本的支持率還是高于曼聯。這在一定程度上證明皇馬現階段中國策略要比曼聯更為有效。僅就此次訪華日程安排作比較，在華逗留四整天的皇馬在比賽之外還將參加更多的公眾、公益活動，而曼聯則顯得匆忙了許多。

　　可以預見的是，皇馬與曼聯的競爭只是歐洲綠茵豪門爭奪中國市場的開始，隨著中國體育經濟市場的擴容和成熟，更多的俱樂部將會帶著他們的野心加入到這場競爭當中來。

　　猜想2005

　　2003年的中國行，皇馬卷走了我們的真金白銀，謀殺了無數攝影記者的膠卷或是儲存卡，騙取了不少追星男女的眼淚，消耗掉數量可觀的媒體版面，制造了難以統計的越軌行為，當然，我們并不能因此就斷言皇馬2003中國行是奢侈的、荒誕的、資產階級的，或者是得不償失的。

　　在付出很多的同時，我們也得到了很多。

　　比如球迷在被中國足球折磨到幾近絕望的時候發現了快樂的綠洲，我們看到了平日里牛氣沖天的甲A大腕們露出了諂媚或是懼怕的一面，非典時期的隔閡與恐懼被一沖而散，局部地區的經濟被突然拉動，帶有小貝殘余體香的睡衣被永遠地留在了中國，即便是紅塔訓練基地門口賣冰棍兒的老大娘，也因為生意的紅火而咧開了干癟的嘴。

　　簡而言之，我們花錢買到了快樂，對于經常被中國足球郁悶得抽風、酗酒、砸電視的球迷來說，那些快樂將他們帶到了天上人間，甚至有些“快樂過剩”。生產過剩會導致經濟危機，“快樂過剩”容易讓人產生幻覺，變得無視現實，變得不知天高地厚。

　　如此一來，我們對2005年的皇馬中國行提出更多、更高的要求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我們有理由要求球票的價格更平民化，要求皇馬的巨星們上場時間更長，要求我們的球員能夠超水平發揮，讓比賽看起來更像是一場真正的比賽，甚至，我們可以借著人多勢眾要求弗洛倫蒂諾直接出錢搞定國安，再贈送幾個替補幫中國人拿個亞冠賽冠軍充充門面。

　　從理性出發，理想化的東西總是過于脆弱，這些愿望拿到現實中難免九死一生，退一步講，即使我們只要求一樣多的快樂，也未必能得到。一方面是我們的眼界高了；另一方面，皇馬的心態也不一樣了——多一分嚴肅便少一分偶然，周詳的準備必然會扼殺許多即興。

　　站在現實的立場，我們更希望皇馬拿出更多的親民政策，巨星會更多地在媒體上曝光，參加一些捐贈儀式，組織一些球迷互動活動，敲定幾個商業合作計劃。對于球迷來說，這可能會少了一些八卦的樂趣，但是對于眼下的中國足球來說，卻有著更多的積極意義。

　　用一些樂趣換取一些意義，看起來也不是很吃虧。